她晕的轻松,周围的人却吓得不行。老国公死于中风,医治老国公的那位家医辞职回乡,这胡大夫是后来进的府。他对中风也颇有研究,可也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明明并不严重,却就是不醒的情况。
方氏一直在旁边侍候,听到胡大夫的话,不知为何就想到了刘嬷嬷说的那番理论来。
这府里出的事一桩接一桩,邱老太君的性格也与原来大不相同,可是她那婆婆原本就不怎么交际,知道她本性的更少,说出去了,也没人会信她。
前一阵子,她托家中去找灵验的神婆,又不敢说是疑心老太太,只好往“府中阴气太盛会影响到她的子嗣”上说。她娘信以为真,四方打听,终于找到了一个可靠的婆子。
那婆子用“擅长替妇人调理身体”的名义进了府,她私下考验了一番,果然可以请神灵上身,甚至不用张嘴,身体里也能传出声音来,遂心服口服,一直用丰厚的待遇养在府里。
一定是皇宫里龙气太盛,这缠着老太太的妖孽定是在皇宫里呆的久了,被皇上和皇后娘娘的龙气给刺激的出了什么纰漏!此时正是妖孽最虚弱的时候,神婆一做驱赶,说不定立刻就能让老太太醒过来。
再说了,就算是他们这种达官显贵之家,遇见家中有人生病,蹊跷不好的,请人驱邪的也大有人在,她这么做也不算胡来。
最主要的是,管家的是她,等老太太恢复正常,大家只有夸她的。现在正是好时机,老爷不在家,李锐也出去寻那白御医去了,短时间内不会回来……
一想到没人可以阻拦她,她心里不知道触了哪根筋,就一直绕着这个念头丢不开,索性下定决心去做,也顾不得以后有什么后果了,连忙派人去请“柳嬷嬷”。
“铭儿,到娘身边来。你在那里一直哭,倒扰了胡大夫医治。”
方氏向李铭招招手,示意他下车。
谁料李铭完全没有她想的那么听话,而是擦擦眼泪,摇着头说:“我不哭了。我要在这里陪着奶奶。”
“过来!”方氏冷下脸,“不要让娘再说第三次!”
小孩子阳火低,要是驱邪时被冲撞了,她还真不知道去哪里哭呢!
李铭见她娘柳眉倒竖,委委屈屈地下了车。他自小被娘管教惯了,还是很怕他娘生气。方氏把他支走,要他去持云院里找丫头拿各种老太太常用的物件,李铭虽然满心不乐意,可哥哥走了,也只有他能指挥那些下人,也就去了。
没过一会儿,那柳嬷嬷带着“家伙”过来了。
“堂婶,此事不妥,当今圣上不喜巫神占卜之行,曾经三令五申乡间不可迷信鬼神,乡间尚且如此,堂婶如今这样做,若是被御史知道了,怕是要被弹劾的!如今叔父不在家,婶母还是谨慎为好……”
李钧都不知道为何突然会冒出个巫婆来,但他生性鲁直,觉得此事大事不妙,就一直拦着那巫婆不让她接近马车。
他家中嫡母虽然也很蛮横无知,却从来不信这些东西。他这婶母明明也是大户人家出身,怎么会相信如此无稽之谈!
方氏见李锐走了,她那儿子也被她支开了,却又冒出个犟头来,气的那叫一个银牙乱咬。她是女眷,又不能对李钧动手,只好指挥起几个家人。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请’堂少爷让开!老太太这么久还没有醒,一定是进了邪,快让柳女给老太太看看!”
方氏管着府里已经有七八年,虽然平日里以宽厚示人,但依旧是一副主母的做派,阿谀的人也多。此时只是要拉开一位新来的堂少爷,自然有许多曲意逢迎的下人们上去拉扯那李钧。
只是李钧身材魁梧,又是成年男子,下人们也不敢用力,拉扯间难免难看,再加上李钧一脸正气,下人们心中未免有些心虚,一时倒是僵持住了。
胡大夫一直在给老太太搓热手心,通经活络,眼看着来了一个巫婆,心里一声惨叫。
这巫婆之流,行事向来难测,若真要是出了什么纰漏,到底算是他医治不利,还是巫婆装神弄鬼害的人,那真是说都说不清楚。他做这家医这么多年,一直滋润,这一年来却连续见到两次凶险,现在怕是连性命都保不住了!
他一边尽力施为,指望老太太快点清醒,一边看着车外,恨不得那李钧也能像李老国公那样力大无穷,把那些下人甩出去才好。
老太太院子里的“四云”也护在车前,不过她们心中对方氏的话也是将信将疑。
老太太怎么施针都不醒,看起来确实蹊跷,也许让些灵验的高人看看,说不定能找到问题的症结。只是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婆子实在无法让人信任。若真是什么高德大僧,得道的真人,说不定李钧和她们也不会如此忌惮。
她们全靠着老太太才能过上好日子,真要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四云也准备豁出去了。
话说李锐去请御医,跟在马车后心急如焚,实在等不及白御医那马车的速度,告罪了一声就往家里狂奔。
他骑马回了府,也不下马,直接驾马入了后院。等到了后院的门前,却见老太太的马车前站着一个穿着一身红衣的中年女人,脸上抹着鲜血,脚下踩着火盆,怒地一声大喝:
“什么人!居然敢在信国公府里造次!”
他跟着两位武师学的是沙场上的本事,每天都在练习“杀气”,气运丹田沉声厉喝之下,那叫一个石破天惊。
那女人转过头来,看向门口,只见双眼白翳,脸上有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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