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家两个月,太后又说毅远侯府秦家嫡出大公子丧妻,与萧家同属侯门,门当户对,赐婚让她嫁过去做几个孩子的嫡后母,照样风风光光。
可是…秦家大公子放浪至极,原配是被活活气死的…现在出事,婚事打住,不用嫁过去做续弦就太好了。想到这里,萧羡鱼一颗七上八下的心便平定不少。
她刚要放下帘子,不经意瞄到茶楼上的人,顿时一惊,连忙撒了手。
孔嬷嬷顺着望过去,脸色也是一个不自然,和旁边萧羡鱼的贴身丫鬟秀月低声交谈。
“真是造孽,青杨小哥不是随那位出征在外么,怎么今天出现在这里?”
秀月是个十五岁的水灵丫头,憨厚天真,这会子还没从新郎坠马的惊吓中缓过来,但看见茶楼上的青杨,更是激灵一颤。
“听说这仗打得不错,大军已凯旋途中,他是专程快马回来向朝廷禀报军情的,那位辅助有功,过些日子该回京封赏了。如今被他手下瞧见这大笑话,肯定高兴坏,指不定还在背后骂我们侯府呢。”
孔嬷嬷脸上的神色更黯了,顾及萧羡鱼,便不再与秀月多说。
轿里,萧羡鱼拍拍胸口压了压惊,强要自己不能去多想关于那位的一切,毕竟事情都过去四年了。
盯着手里精美的扇子,她不禁伤感,两次婚事全是当朝太后姑母牵的线,母仪天下的福泽也庇护不住姻缘,自己大抵与姻缘犯冲,第一次拿它的时候,没有半分喜悦,今天第二次拿它,不但没有喜悦,还差点成寡妇。
以后…也没拿它第三次的机会了。
没人会愿意娶一个坐过两回花轿的女人,即使这个女人是太后的侄女、宁勇侯府的嫡女。
也许,这是她的、是他们宁勇侯府萧家的报应。
送嫁的队伍渐渐离远,茶楼上的青杨拿笔在纸上写道:事成。
然后将纸密封,交给一个看不清面目的人快速送走,一切神不知鬼不觉。
当天夜里,宁勇侯府里收到消息,秦家大公子死了,被诊断是猝死,是迎亲前一日晚上在勾栏瓦舍寻欢到天亮,酒色过度,不堪疲劳引发的。
太后大悲又大怒,既死了人,不便责怪毅远侯府,无可奈何,派人安抚了萧家,让两家退了婚。
萧羡鱼回到自己院里,清清静静住了些日子,屋外天空春雨绵绵,空气里混着檀香与寒气的味道,既清寥又微冷。
即便她人不出门,也听见了那位已经在回京得了封赏,风头无限。
而她,成了见不得世光的不祥人。
“亏得没拜堂成亲,毅远侯府虽然比李家高门,但秦大公子是人品名声不好的,太后仍下旨让你过去做续弦,可我们都知道你是万般不愿的,”孔嬷嬷疼惜说道,“死了也是命数。”
萧羡鱼临窗而坐,她苦笑,白皙的手在打香篆,香道是个慢活,越慢越见佳效,成了的时候一焚清心安神,于是她一丝不苟地稳着。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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