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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尊伤的还不够么?到底还要怎样才肯罢休?面子没了里子也不要了么?”他仰头靠着椅背,眼皮微阖,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竟显露出几分脆弱。
“里子啊,不是早没了么。”
最终还是没忍住,他下班去超市买了菜,做了一桌她喜欢的。这是在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曾经只会做一锅糊面,现在就是做一桌席面都不在话下。
看着卖相俱佳的三菜一汤,闻予心情略微好了起来。
等她回家的时间里,闻予就坐在沙发上不住的翻着那本日记,这本日记已经被他翻来覆去的看了不知道多少遍了,随着上面的文字语句揣摩着她当时的心境,感受着少年的她对自己那份炙热的感情,每次自己难过到绝望的时,就会翻它。
不知不觉又看到她挖空心思给自己准备20生日礼物那一天了,灯光下的侧脸轮廓分明,眉眼深邃,整个人都跟入定似的盯着手中的本子,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的翻动着页面,嘴角微勾,看上去幸福又甜蜜。
每看一次都要感叹一次原来这是她运动会得来的金牌呢,南南可真棒,他见过她跳高短跑,身姿飒爽,英气十足,整个人都耀眼的发光。
就这么一块呢,她换琴都不舍得,却拿来给自己做了袖扣。
想到这里他心中倒嚼过不知多少遍的幸福感又翻了一倍,眉眼带笑的起身去了书房,将那一对抚了无数遍的袖扣拿出来,又开始翻来覆去的瞧。
一时兴起又去衣帽间找了一件“她送的衬衫”换上,仔细的系上袖扣,看着镜子中人,努力的笑着。
回到沙发上继续翻那本日记,可是每每看到生日那天“真的很难过”后面紧接着的几个省略号,“原来他竟然这样讨厌我”他的心就会隐隐作痛,她给予自己的是什么,而自己还给她的又是什么?
如若不然本来他们也可以很幸福的。
这个想法经过时间的反复锤炼已经变成他的执念,这辈子恐怕也无法释怀了。
不知不觉看着看着时间就晚了,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直到门声响动,他醒了过来,看见了刚进门的南归。
“你回来啦?我做了你最爱吃的咕咾肉和水煮鱼。已经凉了我去帮你热一下。”
南归诧异的看向他,这一大早的吃什么鱼啊肉的。
闻予也发现天好像亮了,没想到自己竟然睡着了?还一觉睡到了第二天?
“你等下我给你做早饭。”闻予从沙发上起身,全身都透着不舒服。
南归今天是来拿一些证件的,韵园中她的东西本来就不多,大部分都留在了兰苑,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
“不用了我吃过了。”没有多余的话,她换鞋过后就直奔卧室拿了身份证。
出来的时候看到闻予还在厨房忙,她本想再说一句不用了,她马上就要走了。
可是一眼瞥到茶几上的本子怎么那么熟悉,拿起一看真的是她的日记本,怎么会在这里?本来要丢的,可那天想拿剪子剪碎了再丢,可是突然就不见了,原来被他捡去了。
一想到自己的隐私被窥探,一想到以前的丢人过往被人围观,心里一阵恼火。找来剪子将厚厚的一本,一沓一沓的剪碎,丢到垃圾桶,看了一眼在厨房中忙活的人,南归忍着怒气推门离去。
闻予做好饭出来却找不到人,电话信息还是没人回,还停留在昨天询问她几点回来的时候。
连口饭都不吃么?
闻予失落坐下,发现日记本没了,吓得他立马站了起来,来回翻找,自己刚顺手给放哪去了?厨房卧室找了遍都没找到,不会是南南回来看到了把它拿走了吧?千万别,这是他唯一的指望,是他最近赖以入眠的灵药。
可是他又不敢问她是不是被她拿走了。本来就是她的,只不过要被扔掉被他捡到,可还是有些不妥。
找了好久已经放弃了,出门准备倒垃圾的时候才发现垃圾桶里被绞碎了的本子,闻予瞬间脖脊冒寒,愣愣的看着垃圾桶的碎纸片,好像那一瞬间时间都停止了。
他颤抖着手将一沓沓碎纸片从垃圾桶中捡出来,无措又焦急的拼接着,可是太多了,好乱,拼不上,一时急的双眼泛红,怎么办怎么办,拼不上,都乱了,越拼越急,越急就越怕,怕什么也不剩,仅有的那一点也握不住。
为什么这点念想都不给他留下?他好不容易找到的情感寄托又被无情的打碎了。
闻予失魂落魄的将碎纸片兜起来,拿到书房,没日没夜拼了三天才拼好了大半,小心翼翼用胶带粘的仔仔细细。直到助理打电话来家里才知道已经过去三天了。
他甚至感觉不到饥饿,也没感觉到疲乏,只是觉得眼睛有些疼。助理一直联系不到老板,之前也没来过韵园,是多方打听才打听到,不知道老板有这个安排啊,公司事务都堆成山了,第二季度本来公司就有大动作,各项都需要老板把关审批。
当助理看到眼睛青黑胡子拉碴,面色微黄的男子开门时,他甚至都没有认出这是他们老板。要不是再三确认而且一梯一户电梯只能直达自己要去的人家,他真以为走错了。
“闻总您有事么,公司没有接到您的私人安排,找不到您,所以才贸然打扰。”
闻予看着眼前人足足反应了两秒钟才想起这是谁,声音沙哑:“我没事,明天会去。”
看到他略微惊恐的眼神闻予有些不自在,回到洗手间照了镜子,吓了一跳,这是他么?怎么这样了?颓废又无神,这样谁看了不惊恐厌烦?南南不是最喜欢他的这张脸么?若是不好看了,那么唯一一点小优势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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