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锐冷声道:“那些小罪名不提也罢,只是那桩重罪如何了?”
兴王对景岚帝让柳昶和云广介入案件非常不满,对于宋文的犹疑不决也颇有微词,可此时见到陈锐心急,他反倒不急了,只好整以暇道:“这件事情着实有点儿难办。大理寺认为证据不足,不肯贸然定论。况且现在云广和柳昶介入之后更是碍手碍脚。柳昶是父皇的人,勉强可以算做中立;那兵部尚书云广可是秦永泰的前任岳父,正在极力为韩家开脱。先生以为如今该当如何?”
“主审官毕竟是王爷的表弟,若他态度强硬,云柳二人又能如何?”
兴王闻言面色一沉。此话正中他的痛脚,他曾多次暗示宋文尽快结案,可宋文一味装傻充愣,等到他真把话说白了,宋文给他来个一声不吭,回头还是我行我素。本以为这个表弟身居要职,关键时刻必能鼎力相助,谁知他竟如此不听话,兴王已经够怄的了,此时陈锐一针见血让他越发羞恼。
“本王当然跟他提过!可我那个表弟从小就脾气古怪,他若认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陈锐闻言一笑,“那事既然已经载给他们了就没了退路,否则一个诬陷朝廷命官的罪名扣下来,也是个身败名裂。殿下何不一鼓作气,埋些兵器之类的东西在韩府里?”
兴王道:“你当本王没想到这层?案发之后,宋文立刻派人查封韩府,更派了大理寺捕快住在韩府,给本王一个措手不及。”
陈锐闻言不由一愣,他从未想到宋文竟会如此维护韩家,这样一个表弟对兴王来说恐怕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陈锐用手指叩着桌子,半响才看向兴王道:“王爷一时不能说服他就不要再出面了,免得适得其反。这件事情他要证据确凿,我们就给他一个证据确凿好了。只是宋大人身居要职,务必要让他站在我们一边。毕竟他妹妹是您的王妃,您的母后是他姑姑,而他父亲是您的舅舅。有这些关系,他别无选择。”
兴王立刻明了,点头道:“本王这两日忙着惩治那些妖道,疏忽了。明儿本王便去给母后请安,再约舅舅叙叙旧,过两天便安排王妃省亲。”
陈锐不置可否,呷了口茶缓缓咽下,又问道:“王爷下午可有面圣,不知龙体何如?”
兴王愤愤道:“这几日本王真是忙晕了,竟然不知皓王寻来了一剂什么百宝丸进献给父皇。父皇用了几日便精神大好……”说道此处,他察觉自己口气颇为不妥便赶忙咬紧下唇不再说了。
陈锐心中不屑,却微笑道:“龙体康泰是我大延之福啊。殿下在圣上龙体欠安之时受命监国,这期间更兢兢业业百官信服,您在皇上的心中分量越加重了。皇上立您为储君只是迟早的事情。”
兴王闻言神色和缓许多,隐现得意之色。
陈锐问:“殿下觉得柳昶这人如何,能否将他拉过来?”
兴王沉吟片刻,才道:“柳昶才能卓越廉洁刚正,父皇对他极其信任。他若肯为本王说话,父皇一定会好好考虑。本王多番示好他都不为所动,若非他与其他人也不曾深交,本王怎会置之不理?”兴王瞄了眼陈锐,见他安坐桌旁若有所思,便问:“先生可是得了什么情报,有何高见?”
“最近数月他曾数次与圣上独处,或许圣上向他透露了什么心思也未可知;或许圣上有些不为人言的爱好。”
兴王闻言大笑,“不怪先生疑心,早年也曾出过这样的传闻,最后证实都是子虚乌有!那两人绝不是那种关系,先生千万别在那上面动心思,否则定会弄巧成拙。”
陈锐奇道:“难道殿下知道他们在一起做些什么?”
“不过是下下棋,聊些家常,与朝政无关。”
“家常?什么家常?”
“无非就是柳昶讲讲他儿子爬树掏了几个鸟窝,家里置办了些什么新家具了,院子里移的山茶活了没有,四宝斋进了一批新墨什么的,都没什么重要的。”
“就这样?那皇上怎么说?”
“就是听听笑笑而已,或是给点意见怎么种花,怎么选墨之类的,也没什么特别的。”
陈锐沉思片刻道:“殿下不觉得一国之君与臣子讨论这些东西本身就很奇怪吗?这不是应该跟自己的老婆儿子说的吗?”
兴王闻言一笑,脸上难得显出一丝凝重,“天家无亲情,先生不知吗?只有在父皇与老六之间才能见着点寻常父子的感情。因着老六那性子父皇才敢将他当成儿子疼,可是也正是因为老六那性子,父皇只能把他当儿子。可老六那性子,断是不会陪他坐一两个时辰下棋闲聊的。”
陈锐皱眉,“只是如此?”
“还能如何?”
陈锐想了片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旋即自嘲,整日里勾心斗角说不定真将简单事给看复杂了,便将此事放下,向兴王提起另外一件事。
“殿下有无注意柳昶近日态度有变,尤其是对待韩家一案的态度上。”
兴王皱眉寻思半晌,不耐道:“先生有何揣测不妨直说,本王也好安排人手。”
陈锐道:“有线报说,柳昶近日来时常在寝室用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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