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鱼在水缸里吐泡泡,百无聊赖地游了一圈又一圈。
午后的时光慵懒而静谧,窗户投进来光线,空气里浮动着细小的光点,给程湛兮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朦胧的金边。
郁清棠绞着身前十指,看着不骄不躁还不时向她投去安抚目光的程湛兮,越发的不能平静。
她坐在这间住了二十多年的房子里,感觉自己才是那个要来见家长的。
阳光一寸寸斜着在地面推移,小金鱼躲在水草底下睡着了,尾鳍直立,腮盖缓慢而有节奏地扇动。
吱呀——
它倏然清醒过来,带动着鱼缸里的水在底部漾出涟漪。
方文姣推着外公的轮椅,在房间门口瞠目结舌地看着突然站起来的郁清棠。
方文姣刚打开门,还没看清客厅有什么人的时候,郁清棠咻的站了起来,不是站,是弹,像弹簧一样。
方文姣吓了一大跳。
“有……什么事吗?”
她被郁清棠吸引了所有注意力,连沙发里背对着她的栗色后脑勺都没有注意。
郁清棠面上闪过一丝窘迫,不知道要怎么说。
郁清棠都站了,程湛兮只好跟着站了起来,彬彬有礼地问好:“外公,外婆,你们好。”
她一本正经,方文姣也认认真真地回:“你好。”
严肃的外公点点头,说:“请坐。”
程湛兮依言坐下,不动声色理了理领口和袖口。
外公看着杵在那的郁清棠轻微皱眉,道:“你也坐。”
郁清棠没坐,她去厨房给二老倒水。
方文姣:“?”
外公看了眼老妻。
方文姣从郁清棠的背影收回视线,对程湛兮抱歉道:“我们之前在午休,招待不周,怎么没有和默默去楼上玩?”
老大不小的姑娘家了,老人家心目中还都是小孩。
程湛兮道:“我今天是特意来见二老的。”
老房子不大,程湛兮没有刻意放低音量,客厅说话厨房都听得见。郁清棠看着面前倒好的两杯水,脸颊泛起丝丝热烫,没有端水出去,默默地听着。
方文姣和外公互视一眼。
外公接过了话,嗓音自带威严:“有事要和我们说吗?”
“有的。”程湛兮态度谦逊,认真地看着他们,字字清晰道,“外公,外婆,我和郁清棠交往了。我们是以结婚为目的的交往。”
后一句程湛兮本来可以不用提,但她心里就是这么想的,说出来的话不足她内心的万分之一。
如果可以的话,她想今天就提亲。
「我们是以结婚为目的的交往。」
郁清棠垂眸望着自己的脚尖,耳尖通红。
谁、谁和她说以结婚为目的交往了,她怎么自作主张?
但是……
郁清棠轻咬下唇,丝丝缕缕的甜蜜包裹住她的心脏,让她眉眼飞扬,像枝头的腊梅抖落了初雪,漂亮得惊人。
客厅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声音。
是外公外婆不答应吗?
郁清棠忍不住悄悄到厨房门口窥探。
她刚看到客厅的身影,方文姣向她的方向喊了声:“默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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