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己觉睡得太多了吗?
为什么每个人都要去背书呢?
他喜欢画画。
许夫人不让他画,把他的画当着他的面全部撕碎了。
他只有在茅房里偷偷画。
画画多好玩啊,小小的画笔竟然如此神奇,充满无限的可能,他多想一直画啊。
可是许夫人只认为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可是他怎么也记不住那些枯燥拗口的诗句。
那些度日如年的日子里,他无数次在夜里哭泣,为何这个世界只重视读书人?
他不可以当一个目不识丁的木匠吗?
不可以当一头牛吗?每天只需要吃吃草,哪怕临死一刀也不要紧。
不可以当一块石头吗?哪怕被碾碎也不要紧。
小鸟真快乐啊。
蝴蝶也快乐。
他不快乐。
怎么样才可以不用读书呢?
他想喘口气。
他十岁了,竟连头发都白了。
眼睛也不好了,脖子也时常痛着,胃也不好了,因为许夫人总是要他快快地吃完饭。
他吃饭的时候,许夫人总是不停数落他,他哽咽到饭都吞不下去。
他的话越来越少了。
府外常常传来孩子们嬉戏打闹的声音。
围墙外是他永远无法触及的自由。
“娘,我累了。”
“累什么累,你这么笨还不好好学,以后没有出息怎么对得起你娘和你爹!”
“我不想学。”
“别人都能学,为什么你不能学?”
“我是个没用的人。”
“不要多说了,今天依旧是九个时辰,别想偷偷画你的画,你藏在茅房的画已经被我发现了,我已经烧了,我说你为什么总是去茅房那么久呢,原来是去画你的破画的……”
他已经听不进去了,他的画没了,他的心也死了。
他没有大吵大闹。
他很安静,眼神里没有一点光,唯一的乐趣也被剥夺了。
他死了。
他早就死了。
死在那些无边无际的打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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