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几人被心情不佳的祁凰轰了出去。
她抬手捏了个诀,降下一个防护罩。
独独将自己与张涉川和归一封在其中,莫说一只蚊子,就连风都吹不进来。
开刀的过程冗长又血腥,张涉川的后腰鲜血淋漓,都漫出盛血的盘子了。
他生生疼醒过来,又疼晕过去,反复几次,整整捱了一个时辰的酷刑。
归一先生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珠,长舒一口气,终于结束了这场战斗。
棠梨是第一个进门的,辅一见状,顿时对归一先生报以五体投地的眼神。
祁凰不由想起方才在开刀过程中,归一为了缓解紧张的思绪,与她闲聊说起的话。
“棠梨这个人有些与众不同。”
祁凰点头附和:“是,她性子跳脱,脑子里奇怪的想法层出不穷。”
“她的许多观点都很超前,说不上是坏事,但你得多注意着点。”
言外之意,这人来路或许不正,让她不要尽信尽听。
祁凰默默收回放在棠梨身上的眼神,望着沉沉的暗夜,向替张涉川擦拭额头的芙蓉问道。
“这会儿什么时辰了。”
“亥时了。”芙蓉顿了顿:“忙活了大半天,水米未进,你快去吃点东西。”
祁凰起身整理衣冠,眼神瞟过床上躺着的张涉川,取下衣架上挂着的外袍。
“你们都去吃饭吧,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棠梨和梵音一看都这个点了,下意识觉得外头不安全,便要跟着出门。
祁凰却难得严肃,转头,声音清凌凌的,如空谷幽涧。
“不,我自己去。”
翠峰山。
一片殿宇连绵,画拱承云,丹栌捧日。
白玉栏杆层层叠起,碧瓦飞甍于参天古树间绵延不绝。
祁凰缓缓拾级而上,她裹紧身上的外衣,思绪跟着晚风一道飞远。
齐刃这个人她是有些印象的,虽然是魔界中人,但从前同苍冥偶有书信往来,关系还不错。
思及于此,祁凰不禁加快了脚步,迫不及待想知道,他到底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
蝉灯寺是雷岗城一座大寺,上山的青石阶绵长至山顶,积年累月为人踩踏,早已光洁如镜,连苔痕都无一丝。
此时深夜,到达寺门口时,硕大的寺庙外头只有一位小沙弥在徐徐扫地,显得十分冷清。
寺外月光与座上金身佛像交相辉映,端庄肃穆,华美异常。
齐刃倒是十分守时,他怀中抱着昆吾刀,负手立于主殿屋顶。
祁凰脚下一轻,在台阶上一点,借力腾跃,离地蹿起,稳稳落于齐刃身前。
她开门见山地问。
“前辈有什么话要对祁凰说?”
齐刃虽然已过中年,却不显老。分明是个行走江湖的侠客,身上却带着很浓的书卷气。
他望着祁凰的眼神,再没了今日宴会上咄咄逼人的模样。
“苍冥把承影剑留给你了。”
祁凰点点头,轻抚手中长剑:“可惜他要做的事,我一件都没有办成。”
齐刃悠悠轻叹一声,望向天边高挂的上弦月。
“他花了上千年才统一仙界,可惜死的早,殷离这仙帝又难担重任,如今你也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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