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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这道声音穿过了千山万水,如同一道雷击,就那么直直的劈在秦岁安心头。
叫他原本垂落在两侧的手都微微捏紧,大拇指的指甲扣在食指的第一个指节上,他不记得了。
又或者说在很多天以前,他早就不记得了,如果没人提起幼时的那些回忆。
他是一个大周人,他的生身母亲是这大周公主,他现在的母亲是这大周的臣民,他本是一个大周人,他本应该能够成为一个大周人,可是。
“这里不是你的家。”秋寒依说:“这里的人们并不欢迎你。”
“即便,你曾经披挂上马。”
在北域边境那些年,身前是家,身后是家,可,身前不是家,身后亦不是家。
“听闻您与驸马爷初时不顺。”秋寒依跳下石墙,叫出那个称谓,她就是下属,“您多年不回楼兰许是不知,当今的楼兰王年事已高,所以我们殿下诚邀您合作,若是他日成功取得矿脉,殿下,我们殿下必会拨乱反正,将您,恭恭敬敬迎回楼兰。”
……
谢然是被齐木白用一盏茶水泼醒的。
醒来时在一个犄角旮旯,连野草都长的半人高的角落。
“你可算醒了!”
齐木白为此差点急出虚汗。
谢然晃了晃头,有一瞬间的清明,然后左右四下打量才开口。
“哎,嘘!”
结果话还没说出,齐木白蹲在他身前就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巴,一只手竖起一根食指抵在自己的唇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别说话,你都不知道你有多危险!”
谢然不明,但他觉着他比齐木白知道。
至少他不会絮絮叨叨,絮絮叨叨。
“跟中了邪似的,被人拉着一路就往外边走,这不,丢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里面还点着什么香呢,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幸亏我跟来后又把你给扛出来,不然都不知道后面要怎么!”
所以难怪他现在会在这吗?
他完全没有印象。
谢然只记得捡完姚双玉的丝穗后喝了几杯,然后,这什么酒啊?
“好了。”他一把拉下齐木白,“我觉着你好像更不安静吧?”
我害怕
两双眼睛大眼对小眼,齐木白抽回了手,谢然没再看。
当真是稀奇,齐木白这个世家贵公子,一没武力,二没机灵。
可偏生就是那么巧巧的,在一群人眼皮子底下被谢然这个掉在钩上的饵料轻巧取下。
难道真是傻人有傻福?
“等等。”
外头来人了,在这荒园中进进出出好不热闹,只是来的显然不是一批人,却在听到动静的那刻不约而同的躲进一地。
先乐星竹本想推开这里屋,却听到动静,只得反身拨开院落中的一堆杂草闯进来,双手提起衣摆,人是准备蹲下身,结果草堆里面已经有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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