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向红作为谢茉谣言的始作俑者,虽被对方直接骂到脸上,也不能反呛回去。
前一句还对造谣者深恶痛绝,后一句就因谢茉唾骂诅咒造她谣的人而驳斥她,这不仅是自打嘴巴,更是不打自招,变相跟谢茉承认她便是那个炮制谣言的人。
她沉默,企图蒙混过这问题。
袁向红面皮紧绷,不回答,谢茉却没眼色的追问:“难道你觉得这样的人,不该遭报应,不该被骂,被唾弃么?”
“你不认同吗?”谢茉蹙眉,义正词严,“那你可要背离广大人民群众了,背离群众等同于背叛组织,背叛革……”
革命叛徒这顶帽子沾都不能沾。
袁向红不敢再沉默,她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还生怕吞得慢了,谢茉当真把这顶要命的帽子扣她头上。
袁向红含笑的嘴角溢出几丝狰狞,舌尖咬出两个字:“……认同。”出声之际,她心头陡然窜上股从前未有的屈辱,像是有无数根锋利又柔韧的线捆缚住心脏,一点一点收紧,直到把心割得七零八落。
不想再被谢茉怼脸指桑骂槐,工作经历令她膨胀了自我,也增长了她的疑心,顿了顿,袁向红突然直眉楞眼问道:“这谣言不会就是你编的吧?我之前可没听着一丝风声。”
“不是我。”谢茉理直气壮,“咱们工作生活基本不重合,你二力同志钻空屋,多隐蔽的事啊,我怎么可能清楚。”
袁向红又一次被谢茉加重音的“钻空屋”仨字噎住。
袁向红能造谣她,她凭什么不反击,造谣成本低廉,随便找个时间地点上下嘴皮一碰的事,而且在这个年代造谣还不犯法。
本来谢茉随口一编恶心恶心她,还用了个含糊的“男同志”代替,可瞧几个跟班闪烁着暧昧的神情,她明白了,袁向红真和男同志空屋独处,更巧合的是,这位男同志正是二力。谢茉不信袁向红瞧上了二力,二力明显是被袁向红拖出来膈应她的,由此推测,先时这俩人避开旁人独处,八成是在密谋怎么算计她。
只不料,他俩的行为反而成了她一通瞎扯的佐证。
所以,袁向红搬起石头还没朝她扔呢,先把自己割伤了。
谢茉脑海浮上一句话,行不义必自毙。
既如此,那就别怪她不留口德了,一个“钻”字足够令当事人羞愤,旁观者浮想联翩。
细细欣赏几眼袁向红和茄子同色的脸,谢茉低头嘴角挑起一个讽刺的弧度。就是要当着你的面怼脸骂你,看你明明憋出内伤,不仅不敢回嘴,还得自打自脸的屈辱模样。
这脸打得爽了。
袁向红冷眼一乜谢茉坦然自若,又气势十足的模样,再掠一圈跟班们心虚不自在的眼色,基本上确定不是谢茉。
“你清者自清,别生气。”谢茉遗憾地说,“不过,你一个刚结婚的小媳妇确实不好让人这么毁你名声。你和白江河男豺女豹多般配啊,他要是信了那些传言对你产生误会,你俩还不得闹矛盾
。”
她又指了指跟班们,说:“幸好他们可以替你作证。”
嗯……就凭这几个人藏不住半点心思的模样,一定会将这桩无中生有的绯闻散播出去。
“我们可以作证,袁组长找二力同志都是在商量大事。”
“对!袁组长从没和任何男同志钻过空屋子。”
“会不会说话,不许说钻空屋子。多不正经。”
谢茉眸中的笑意多到沁出来,由这么几个人去作证,就是瞎子都能听出猫腻来。他们只会让这事越描越黑,越传越广。
袁向红脸色黑沉,用目光锐利若利刃狠狠刮了一眼这几个神情闪烁,底气不足的废物,越发认定他们当中有人出卖了自己,她像是一直被人破坏领地的毒蛇,心里正酿着毒汁,寻机清理异己。
她生生忍住喷火的冲动,不能让谢茉看笑话。
谢茉却已瞧得一清二楚。
怀疑的毒刺一旦扎下再难拔出,而怀疑却能瓦解内部的和谐团结,人心迟早散乱,那时候少去坚实拥趸的袁向红还怎么抖得起威风。
一道粗声粗气的男声嗡嗡响起来:“俺和袁组长可没搞破鞋,俺是要找个黄花大闺女结婚的。”
二力一双灯笼似的大眼珠子直勾勾盯着谢茉一眨不眨。
谁是破鞋?谁不是黄花大闺女?袁向红阴沉着脸用手肘狠狠戳了二力一记。
见状,跟班们的神色愈发微妙。
不知道已经被袁向红判了刑的他们转脸彼此交换了几个眼神,都看懂了对方的意思,二力多瞅人家姑娘几眼袁组长都要吃醋嫉妒,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还让他们怎么作证?睁着眼说瞎话吧。
至于袁向红在和二力有一腿的情况下还要给他介绍对象的原因,多半是为了掩人耳目。
他们自以为看穿所有真相,都是一副大受震撼却只能憋着的扭曲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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