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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军人找上门时,他不由地进一步期冀,果断跟了来。
见t到面前中年军官的第一眼,沈老师傅便万分确定,这是他的儿子。
耳畔的话全部擦耳而过,半点没入心,沈老师傅只觉耳朵嗡嗡作响,脑子直如生锈的铁齿,再转不动。他唯一能做、会做的便是盯着他陌生又熟悉的儿子,舍不得眨眼,舍不得分神,怎么都看不够。
眼泪溢出眼眶,涓涓不止,沈老师傅却兀自没感觉。
好半晌儿,他才忽地反应过来,闭了闭眼,颤抖着脚步,迟疑地迈前一步,喊了声:“你……”
不知想到什么,他饱含复杂情感的声音戛然而止,面色霎时灰败,身体随之摇摇欲坠。
方师长赶紧垫前两步扶住沈老师傅,他嘴里不停顿地把自己年少失忆的事讲了出来。
沈老师傅视线钉在他耳垂那颗黑痣上,眼瞳骤然一缩,脸上露出似哭似笑的神情,嘴唇一直上下阖动却说不出一个字,他的手慢慢抬起来,将将碰上那颗再熟悉不过的黑痣时,却陡然顿住,手在半空摇摆起来。
好半晌儿,他仿佛用尽力气,小心翼翼试探着唤了声:“元柏?”
顿了顿,他笃定地又叫了一声:“元柏!”
“您……”方师长面上羞惭。
他话还没说完,沈老师傅豁然转身,急急跨步到办公桌前,拿起相框。
沈老师傅抖索着手一个劲擦拭纤尘不染的相片,老伴儿数年如一日地微笑着。
好一会儿,他朝方师长举起照片,上头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对方师长微微笑着。
那张无比眼熟的面庞生生搅动着方师长本就拧成一团的心脏。
莫名其妙的疼,鼻子莫名其妙的酸。
沈老师傅絮絮道:“你妈……我老伴儿……她要是知道你还活着必然欢喜坏了……她闭眼前还在念叨你……如今,她可以放心了,你还好好的……”
不知不觉间,方师长眼泪滂沱而下,一声哽咽自他喉头碾出,他这才发现自己竟哭出来了。
他异常艰涩的吐了个问句:“老太太……走了吗?”
“好些年了。”沈老师傅抬手擦擦眼泪,“六一年走的,整十年了。”
沈老师傅这会儿情绪略缓,他问:“你一点不记得?”
方师长说:“……见着您跟老太太,脑袋里闪过模糊影子。”即使看不清,但他心里却毫无来由的亲近俩老人。
沈老师傅整张脸孔点亮,他激动说:“我多给你说说之前的事,你兴许能想起来些。还有,家里布置基本没变,你房间一直原样保留着,等你去看看,熟悉的环境不定能记起些什么……”
方师长闷声“嗯”了一声。
谢茉与卫明诚相视一眼,默默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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