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的工匠将会分批给京城之中的王公大臣、宗亲权贵们盘炕,第一批中,正有薛府的名字。
薛老夫人知道这件事之后,和儿媳一起,上上下下地将需要盘炕的地方好好清扫了一番。
细细嘱咐了府中仆人从何处开始打扫之后,薛夫人便亲自带着人,忧心忡忡地上了薛远的门。
自从她上次在薛远床底下发现了一盒玉势之后,薛远就不准任何人进他的房间。那盒玉势,薛夫人终究还是给他送回去了。但再怎么荒唐,那也得在圣上派人来盘炕之间,将那玉势给藏起来啊。
想到这里,薛夫人又是拭泪涟涟,身边扶着她的丫鬟道:“夫人,您可是想念大公子了?”
“想念他做什么,”薛夫人的眼泪湿了一个帕子,“好好的男儿郎,非要去祸害旁人家的……”
还把人又亲又摸,薛远就是个土匪模样,指不定是他怎么强迫别人的呢。
薛夫人就这么一路哭到了薛远屋中,但派人打扫时却发现,薛远床底下的玉势不见了。
薛夫人猛得冷下了脸,心中拔凉一片,“谁曾进过大公子的屋子?”
丫鬟小厮静默一会儿,有一个小厮上前道:“回夫人,圣上前头来薛府的时候,曾让小的在前头带路,来了一次大公子的房间。”
薛夫人只觉得头脑发昏,站也差点儿站不住,“那你、那圣上可拿走了什么东西?”
小厮为难道:“小的不知道。”
薛夫人想到了最坏的那个可能,气都要喘不过来,差点儿一口气撅了过去。
*
过了几天,比盘炕的人先进薛府的,却是送信的人。
是一封薛远寄给薛林的信。
躺在床上的薛林一听到薛远的名字便是浑身一抖,但他不敢不接,信纸到了他手中,展开一看,顿时眼前发黑,恨不得自己不认识字。
只是薛远从北疆寄回来的一封信。
它自然不是什么家书,而是语调悠悠的一封威胁信,若是薛林不按着薛远的话去做,薛林就永远别想着能从床上起来了。
薛林没忍住,握着信哭了起来。
哭完了之后,他又重新振作,换来人道:“瞧瞧,这次可是大公子安排的事,你们可别在耍滑头了。派人去盯着这几个人,褚卫,张绪……咦,怎么还有常玉言?”
小厮乖乖应下,又问:“盯着他们之后呢?”
“去看看谁靠得圣上近了些,”薛林说着,又哽咽了起来,“圣上九五之尊,我怎么敢去窥探圣上行踪。但要是不做,我这一双手也别要了。你让盯着这几个家伙的人注意,要是谁得了圣上的恩宠,日日和圣上待在一块儿,那就暗地里找个机会,把他们,”薛林抹了下脖子,“懂了吗?”
小厮点点头,多问了一句:“常大人也是如此吗?”
薛林一时有些幸灾乐祸,“大哥生起气来都能杀了我,一个常玉言,十几年没见的儿时好友,你觉得大哥会饶了他么?”
“小的懂了。”
小厮领命而去。
这封信是薛远在北疆所写的信,是他在还未被刺激得从北疆跑回京城前写的一封信。那时因为他几个月往顾元白面前送的信封都没有得到回应,薛远就以为圣上忘了他,这一封寄给薛林的信,正是要薛林去看看圣上有没有在薛远不在时被其他人蛊惑、是不是与其他人亲密起来的事,如果有,那么就记下来是谁。
“离他近的人,受了他笑的人,谁碰了他的人,”薛大公子信中的语气懒散,却跟护食的狗一样阴沉,“一个个记着,写信寄给我。”
这是薛远的原话。
薛林猜他是打算亲自动手杀光这些人。
薛二公子认为自个儿还是了解薛远的,知道薛远的狠,虽然薛远在信里没有明说要处理掉这些人的意思,但薛林也有想法,他想要更进一步地来讨好薛远。
万一人死了,薛远一高兴,就不在乎他曾经想谋害薛夫人的事了呢?
*
随着皇宫之中火炕的盘起,在百官之中也掀起了一番盘炕的热潮。
但现在正是皇上赏下恩赐的时候,只有皇上可以决定谁家能盘炕,等一番赏赐轮完,才可以自己去请人来家中盘炕。
也是在这会儿,朝廷放出去了民间木匠可学习盘炕之法的消息。皇室工匠主动教导,但每盘一个炕,就要交上一份钱。
收的钱并不多,也不收教导他们的费用,朝廷对待百姓一向宽容,此举相当于把这个聚宝盆分发给了天下工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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