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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你气的。”她口齿不清地回。被可恶的、总想控制她的哥哥气的。
“想让它湿的时候,告诉我。”
席憬把指腹摁在她的牙齿上,慢慢磨去令她不适的那份尖锐。
“好了,说出你的感受。”
他摘掉指套,让她睁眼。
“不疼了。”
可心里还是抽线般地疼,密密麻麻的疼痛。
因为他,全都是因为他!
妙辞猛地把他一推,自己解开绛纱床幔,歪倒在床上。泪水再止不住阀,抽抽搭搭地涌出来。
她把脸埋在木偶娃娃里,忽然发现,娃娃脖子上挂的那个小玉球不见了。
连一个小小的玉球,她都护不住。
似乎总是这样,在席憬面前,自己的控制能力总是断了崖地下滑!
原本是一里地的委屈,在他问后,总能涨成一万里地的委屈!
她的懦弱,胆怯,恐惧,明明在外人面前藏得那样好,为何总在他面前露馅!
悲伤袭来时,便只能顾着悲伤。席憬的反应,没吵完的架,没解决的隔阂,她都不再顾念。
妙辞怎么躺都不舒服,不断调整姿势。扁青的袖管朝上卷起,露出一截华泽的小臂,像白生生的酪酥从青瓷盏里泼出,未几泼得哪里都是——她的胳膊翻来覆去,把平整的褥子揉得稀绉。
不一时竟哭睡过去,也许是白天太累了。
可就连做梦都不得安生,竟梦见她与席憬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不,她不要像梦里那样,拿匕首狠刺席憬!
那是她的哥哥,她怎么会……
妙辞惊醒。睁开眼,先感受到身下一片干。爽规整。
她知道,是席憬趁她睡着,把褥子换了一套。
小时候哭湿褥子,是哥哥收拾好的。长大后哭湿褥子,还是哥哥给她收拾的。
可睡前他们还在吵架,如今又算怎么一回事。
屋里清寂,从床幔往外看,仿佛只剩冷冷清清的月牙儿影子还在陪伴她。
席憬走了?
妙辞翻身,仔细一看——
不,席憬还待在这里,不知静静陪了她多久。
妙辞把床幔一层层地掀开,见席憬正在收拾方才被她扔了一地的木偶玩具。
他给玩具擦脸擦手,一一检查,确信每个玩具都没有坏掉。随后,找出一个专门放置废弃物件的箱笼,把她扔掉的玩具摞到里面。
也许他以为,她已厌弃那些全都由他送给她的玩具,只肯留下一个新鲜的木偶娃娃。
也许他以为,喜新厌旧是她一贯以来的脾气。
衣柜里有一摞长褙子迭得不够整齐,他把每一件都抻开又迭起,直到把褙子迭成豆腐块,才肯将其重新放进衣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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