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叔满脸堆笑,特地用小刀切了一块最大地肉,恭恭敬敬地递给天权:“公子爷请尝尝,这是蛮丫头说的樱桃汁肉,江南菜。不知合不合你地口味。”
天权点了点头。见桌上众人都盯着自己,他便放柔了神色,道:“吃饭吧。吃饭的时候不用讲那么多规矩。”
三喜和七福咬着手指,眼睁睁看他用筷子将那块软绵绵弹性十足地肉夹开。挑了一小块放进嘴里他好看的眉毛微微一皱,随即松开。
赵叔充满希望地看着他,小声道:“公子爷,好吃吗?”
天权默默点头:“不错。”
赵叔两眼放光,赶紧又切了一块大的给小蛮:“蛮丫头。这菜是你地功劳,快尝尝!”
小蛮笑吟吟地夹了一块放进嘴里,结果一口气差点卡喉咙里,脸色憋得发青,好容易才把那块肉吞下去。抬头望见赵叔希冀的眼神,她慢慢点头:“好吃。”
赵叔喜滋滋地坐下来,夹着肉往嘴里一塞,跟着一口喷了出来,脸色忽青忽红。半晌说不出话。
三喜叹道:“爹,太酸了。”
赵叔怒道:“偷吃地时候怎么不早说!”七福低声道:“说了不是等于承认偷吃么……”
赵叔脸色发白地起身,一把端起那盘肉。惨然道:“公子爷,菜没做好。都是我的责任。您难得来一次。却……”
天权摆手道:“无妨,还有别的菜。不用计较。”
小蛮见赵叔眼中含泪,显然是一付不能就这么算了的样子,不由起身笑吟吟地夹了一筷子豆芽放进他碗里,柔声道:“赵叔,豆芽可好吃了。”
说着又给七福三喜天权三人每人夹了一筷子,笑道:“第一次做江南菜,当然很难。虽然酸了点,不过很嫩啊。赵叔您别灰心,明天一定做得好吃了。”
说完见七福一个劲朝她挤眉弄眼,下巴朝天权那里指,她登时想起来这人有严重洁癖来着,赵叔用刀给他切肉,刀也和给他们用的不同,这会她用自己用过地筷子给他夹菜,只怕这位贵公子会勃然大怒,再也不吃了。
小蛮小心翼翼地坐回去,看着天权,他果然没吃,只是看着自己碗里的豆芽。她低声道:“那个……对不起,你要是觉得脏,可以倒掉……”
天权恍若未闻,低头继续吃饭,将那豆芽吃的一干二净,一面道:“赵叔坐下吃饭,站着怎么吃?”
小蛮松了一口气,还好,他很给面子。回头见七福和三喜两个挤眉弄眼地,大约意思是说公子从没这样过,可见自己在他心中绝对不一般。
开玩笑吧,他不过是给她面子而已,因为她是女孩子,这人对女孩子向来比较宽容,换了是个男人,只怕他早就变色走人了。
吃完饭,小蛮帮着把盘子撤走,刚起身,怀里突然掉出一块白绸布,七福赶紧捡了起来,贼忒兮兮地笑道:“佳人故意遗落香帕,可见其心叵测。”
小蛮急忙伸手去拿,却被他一让,递给了三喜,挑眉笑道:“不行,掉了就是我家公子的,可不能还给你。”
三喜将那块白绸打开,本想跟着起哄,忽见绸布上并不是花鸟鱼虫,而是一个冷然沉郁的俊秀少年,面目栩栩如生,美得令人窒息。他一呆,低声道:“这是谁?你兄弟吗?”
七福也凑过去看,啧啧称赞。
小蛮飞快将那块白绸抢了过来,小心翼翼折好放进怀里,微微一笑,轻道:“不,是我爱的人。”
她承认得如此洒脱,毫不羞愧,甚至半点心虚也没有。
三喜和七福无言地看着她的背影,再抬眼偷偷去看天权,他面上没有任何表情,他俩再也不知该说什么。
黑暗像是打翻了墨盒,浓浓地,一层一层铺开。
连衣在黑暗里半睡半醒,只觉肩上一阵阵抽痛,像是被刀子在搅动一样,她背后出了一层冷汗。然而比疼痛更为可怕的,是依稀有一双手在自己脸上身上摸来摸去。
她勉强睁开眼,只见一线暗红烛光,几个陌生人影贴着自己,解衣服的解衣服。摸身子地摸身子。她心中大骇,勉强叫了几声:“不,不!”却无力动弹。
恍惚中。远方似是有一阵喧嚣,惨叫声。呼叫声此起彼伏,她被人抓起负在背上,一颠一颠的狂奔。肩上有滚烫地液体顺着胳膊流下,她嘴唇微微一动,低声道:“谁?”
那人地头发刮过她的脸颊。被汗水浸透,带着一股甜香与轻微地汗味。他地声音也很低:“我,没事了。”
那声音又像根古,又像耶律,她一时也分辨不出究竟是谁,然而心里终于一安,眼前又是一黑,晕死过去。
此后她一直断断续续地昏迷清醒,看到地画面也是断断续续地。有时候是极深沉的黑夜,有时候是微微明亮的晨曦,有时是一个男人蹲在身边喂汤药。有时又是一人面对长满青苔的洞壁。
昏昏沉沉,不知过了多少晨昏。连衣终于清醒过来。
这里是一处干燥地山洞。洞壁上满是干枯的青苔,火光熊熊。很是温暖。连衣微微一动,只觉肩上的伤口也不那么疼了,她缓缓起身,低头一看,肩上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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