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钟车程结束,邓仕朗去到陈礼儿的住所。
同为恋人两年,陈礼儿的独居公寓在洗手间、厨房和卧室都有他留下的痕迹,比方说卧室衣橱挂着宽松的白恤衫,洗手间有两套牙刷和一把飞利浦剃须刀,鞋柜放着一双男士拖鞋,他到了便可以换上。
邓仕朗上电梯,发现他在ig给姚伶发的消息有已读的标记,除此之外没有下文。他已经习惯她这样的作风,只不过以前她偶尔会在下面点个心,或者告诉他,她到家了。
陈礼儿在家点了香薰,他一进去就闻到沁香,鞋一换好,脖子就被她纤细的手环着。有一瞬间,他以为她是巴士上的那个人,然而他很快回神,搂住陈礼儿的腰,跟着她进去了。
“今天怎么样?”邓仕朗关心道。
陈礼儿挂在他身上,“累死我了。你礼拜一晚上要去pub吗,我五点会去之前在中环筹备的展览,你陪我。”
“可以不去pub。”
果然如陈礼儿所说,他来陪她,她就会开心一些。但是,在他去洗澡的时候,她听着水声,抄起他的手机查看,密码是她的生日,他的屏幕是iphone的原始桌面布局,一如既往的简洁。
陈礼儿查了whatsapp,里面都是他和同事朋友的聊天,接着她去查wechat,看到一张邓仕朗和ex在高中时代的照片,她的心颤了一下,安慰自己已经过去,然后打开ig。她看到他给ex主动发的四个字,就在他来她家的前半个小时。
邓仕朗出来,肩膀搭着一条毛巾,身上是她沐浴露的香气,他走过去轻啄她脸蛋,但他看到她拿着自己的手机,屏幕停在他和姚伶的ig聊天框,他托她下巴要她的脸转过来,直视自己。
“不信我?”
陈礼儿抓着手机,质问:“那你要怎么解释?”她知道他这个人会关心异性朋友,要是他们有什么工作上的相处或朋友之间的聚会,他会在group里让大家注意安全,可她很早就跟他约法三章,不可以再这样。
邓仕朗看她气得脸都红,放轻语气,“吃完饭见到她了,我们搭同一辆车。”
“我还看到你和她以前的照片,你留着做什么。”陈礼儿甩他手机到床上。
邓仕朗不恼她扔自己手机,抱住她,将她放低,顺便把手机拿在手上,滑屏幕让她亲自看,“好了,现在block,照片也从记录里删掉。”
陈礼儿看到他这么坚定地划清界限,心情舒坦一些,可还是说:“你本来就应该这样做。”
邓仕朗却笑,“他们发过来,我看完就删不是心里更有鬼,到时候你知道了大发脾气,弄得ex什么都没做就让你很有危机感。”
“你没有过吗?”
邓仕朗同她刚拍拖的时候也体会过,她还没毕业就是港大炙手可热的才女,毕业后他们才深入接触,当时她身边一堆狂蜂浪蝶,更别说签工作室后遇到的资源和人脉。他一开始也有危机感,未曾想风水轮流转,现在变成她患得患失。感情是相辅相成的,他们的关系要互相信任才可继续。
邓仕朗想到这些,亲昵地抚她头发,“有,我明白这种感觉,以后保持距离。”
“这还差不多。”陈礼儿喜欢他给的安全感,把自己的吊带睡裙脱掉,起身抱他。
邓仕朗嗯一声,任由她亲自己的脖子,“总要给我一些私人空间。”不知她有没有听到。
姚伶回到民宿,不理父母什么计划,累得洗了澡就入睡。她在香港好像无事可做,跟着父母的安排行事,但她从庙街夜市听说他们明天要去黄大仙求神拜佛,光是想想都觉得疲惫,所以决定明天不陪着掺和。
姚伶在度假期间不会查阅工作邮件,连消息也很少回复,因而没有看到梁立棠昨晚分享的facebook链接。她接到秋萍姑姑的电话,到茶餐厅吃早饭,接着去香港艺术馆泡了一个白天。她从艺术馆出来已是下午四点,走几步路就能到维港吹风,梁立棠突然给她打个电话。
“rosalie,我妈说你没有去黄大仙,她怕你无聊,叫我多关照你。”梁立棠那边很吵,正好到股票收盘时间。
姚伶在这边望维港渡轮游出涟漪,说道:“不无聊,我喜欢一个人。”
“comeon,social一点,你看看我发的讯息,说不定你有兴趣。”
“你等一等。”姚伶才知道他发了链接,她打开看,是在中环办的一个关于当代黑白菲林的时尚摄影展览,她不好意思道:“昨天没看见。”
“你现在坐地铁到中环,我收工后带你去。”
“还要你带吗。”
“是不是不让我这个东道主姑表哥带你玩香港。”
姚伶听他丧气的话,费事败兴,笑道:“那你等我吧。”
“你在哪里?”
“香港艺术馆。”
“好,搭地铁过个海就到了。”
四点半股票和期指收市,处理好相关事宜后,梁立棠穿西装外套下楼。中环dresscode要fullsuit,手提公文包,穿烫熨整洁的西装,虽说他不再是mk仔,但左耳还是有个黑色的耳钉,在商务气息浓郁的中环看起来顽劣一些。
梁立棠进电梯,碰见从楼上下来的邓仕朗,打招呼,“hayden,去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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