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她蹬掉脚上的回力鞋,随手把包一扔,瘫倒在沙发上。她今天遇到的奇葩客人数都数不过来,她实在是太累了,就连手机砸在脸上的剧痛都没能把她叫醒,她在沙发上休息,不知不觉睡着了。
半夜的时候,她被一阵哗啦的水声吵醒,她皱着眉头睁开眼睛,客厅的灯依然亮着,她发泄般的发出一阵低吼,掀开压在身上的抱枕爬起来,狠狠跺了两脚后走向卫生间。
她租住在这里,这个房子的卫生间经常漏水,她向房东说过很多次,但房东每次都含糊其词,来回好几次全都不了了之。
她当然不肯自己掏钱修水管——这是房东的房子,凭什么要她出钱?她快步走向卫生间,连灯都不想开,卫生间漏水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她现在甚至能摸黑把水管接好。
“妈的。”她吐出一串难听又恶毒的脏话,光脚进了卫生间,蹲下身去摸洗漱台下的水管。
水声还在,但已经小了很多,缓慢地往下滴,发出有节律的滴答声。她摸索了一阵,找到水管,刚想接上却发现水管是完好的。
她愣了愣,旋即又想到可能是马桶漏水,狠狠骂了一声脏话,心想明天就给房东打电话,无论如何也要让他把卫生间修好。
她愤怒地站起身,啪一声按开卫生间的灯,白色的灯光瞬间照亮了卫生间,刺得她眯了眯眼。
很快,她觉得不对,心想运气真他妈的差,卫生间漏水,就连灯都要坏了。瓷砖墙上亮一块暗一块,黑白棋盘似的,她眯着眼睛抬头去看,当即尖叫一声摔倒在地上。
一只灰白色的小猫被吊死在卫生间的灯上,光滑柔顺的皮毛被血糊成一缕一缕,杂乱地贴着皮肤。小猫的脸上有很多伤口,一只眼眶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它的脖子被人用刀割断,露出白森森的颈骨,脑袋挂着一层薄薄的皮,以一个诡异的弧度垂着,被挂在绳子上。血从小猫的伤口中滴下来,在地上聚成一大滩红色的血泊,她终于意识到刚才的水声是从哪里来的了。
女店员手脚并用,惊恐地往后退,吓得浑身冷汗。就在这时,她突然听见咔哒一声,门锁似乎响了。
我晚上回来的时候没有锁门吗?她害怕地想到。
她想要转头去看,却觉得脖子僵硬极了,潜意识并不想让她转身,因为她害怕看见其他恐怖的东西。
但最后,她还是站了起来,蹑手蹑脚地走进厨房,拿了一把锋利的西瓜刀,然后小心翼翼地朝客厅靠近。
客厅里灯光大亮,没有人,大门也是锁着的,她松了一口气,把西瓜刀放在茶几上。可如果没有人,刚才的声音是怎么回事呢?她有些后怕,这时,门外走廊里的灯突然亮了。
她的心立马提到了嗓子眼,她迅速抓起那把西瓜刀,深吸了一口气。猫眼中泛起的光很快又熄灭,门外重归黑暗,她咽了两口口水,慢吞吞走向大门,微微弯下身,通过猫眼去看门外。
门外黑黢黢的一片,什么也没有,她松了一口气,而正当她要离开的时候,门外的灯突然亮了。
声控灯的光从缝隙里挤进猫眼,视线内昏暗一片,突然,她尖叫一声,跑回客厅抓起手机就要报警——她看见一只眼睛,那只眼睛和她一样,正贴着猫眼,一眨不眨地往里看。
……
“哟,小时,早啊。”
“张大爷早。”
天才蒙亮,时谨礼打着哈欠下楼扔垃圾,在电梯里碰见了拿着太极剑出门健身的邻居大爷。
“你上次教我们的剑法,嘿,真行,我们每天都练,现在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
时谨礼家小区临山临湖,风景好、空气好、环境好,就是离市中心有点儿远,周围也没有什么商圈。里头住了不少大爷大妈,像他这样的年轻人少,他搬进来时这事儿还是个大新闻,立马就被楼上楼下的大爷大妈组团拜访。
他住这小区是有讲究的,这一片是红檀市内风水好的几个地方之一,风水这东西比较极端,好的地方容易催生出天灵地宝、花果山上的石猴子;差的地方也会有白毛黑毛僵尸、红毛黄毛野人。
时谨礼住这儿,就是防有鬼看这地方风水好,拖家带口地来做窝,祸祸人间的。
张大爷拎着他的太极剑,摇着蒲扇乐呵呵出了单元门,时谨礼扔了垃圾准备上楼,听见和张大爷一起练剑的大妈叫他。
“小时啊!诶诶诶!小时!等会儿!”
他站在单元门外等那大妈,大妈穿着练功服哼哧哼哧地跑来,问:“你那个店在老城区,你见过鬼没有?”
时谨礼登时睁大了眼睛,有些警惕地看着她:“您问这个干什么?”
“我听说,老城区那片闹鬼啊!”大妈的脸色焦急,一看他那反应,更急了,“我外孙在那片上学,住校的,我担心啊。小时,你在老城区待的久,有没有听过什么传言?跟阿姨说说,阿姨好放心啊!”
老城区前段时间确实闹鬼,猫死了之后大半夜的开始闹,老平房的厕所大多在院子里,不少人家晚上起夜的时候撞见过,吓个半死,苦不堪言。
不过如今闹事的猫灵已被时谨礼收服,不会再起乱事,但他不好明说,只跟那大妈打哈哈:“没有的事,您别听人乱说。那几个半夜起床上厕所把落在树上的鸟当鬼了,都是自己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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