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北方站在旁边一听,才知道在他离开临河镇的当天晚上,在新水村修桥的机耕路上,不知何人所为,竟在路面撒下绵延几百米的三角钉。
这些三角钉若在水泥地面,还容易发现,但陷入泥泞路上,很难发现。即便发现,也很难清除干净。由于修桥工地连夜施工,现在已经有六辆因扎入三角钉爆胎,其中有辆重车,因爆胎车身倾斜,差点将另一辆车轧压。
而让周金旺更气愤的,就是这大早上,帮着代送快递的镇书店美女老板陈玉梅还给镇上送来函,上面标明临河镇负责人亲启,周金旺拆了后,却是一封起诉书。
起诉人,就是镇里砂石场的老板、企业家黄金贵。黄金贵那天和周金旺理论了一番,又找人滋事未果后,愤而一纸诉状,起诉临河镇政府,占用他修整的机耕道,并向镇里索赔上百万元。
面对这摆明了添堵和下眼药,周金旺气坏了!他以前就在镇上当副镇长,还真没感觉镇里这么不容易管理,镇上之人那么不服他?!他揣着这纸诉状,火冒三丈将派出所长杨碧华叫来。
周金旺先将这诉状给杨碧华看了,然后挥着这纸道:“娘的,黄金贵还真是与我杠上了!现在,他不仅暗里捣建桥工地的鬼,而且还将镇里起诉,明着就要与镇里过不去!太气人了!”
说完这些,周金旺望着杨碧华问道:“以前几次破坏建桥项目挖断路的人,找到了没有?”
杨碧华站在周金旺面前,显得很老实,他低头道:“周书记,您也知道,那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我就五个人,一天这里那里,虽然前前后后花了二三天调查,但还是一无所获。”
“那这次路面撒钉的事呢?”
“这次?我们倒是在各个进出建桥项目重要的路口,都安装了监控设备,但是,现在每天进出的车辆都有几百台,还有村民也需下地干!……所以,我们还真没有找到撒铁钉的人。”
这些疑案每天都在发生,杨碧华却是一件都没眉目,现在大家心里都知道这事儿是黄金旺差人所做,但是却丁点证据都没有!简直成了“你也知道是我,他也知道是我,但就是没有证据证明是我”的程度。
杨碧华的回答,显然让周金旺不高兴,他脸拉拢着,眼睛里布满血丝,急火攻心让他想跳脚。
终于,瞪着杨碧华,周金旺爆发了:“你这有难度,那里正在查。我天……这都几天过去了,之前挖断路就有两次,现在路上被撒满钉子,施工队的秦总给我打电话都要哭了,说实在没办法,只得到城里买了强力磁铁,一寸寸道路去丈量,以将铁钉吸起来!你说,你说……我要你们有什么用?!”
杨碧华的背心贴着墙,就像挨批评的小学生,现在,他明显感受到周金旺的愤怒,以及他目光中的杀气!
在周金旺极其失望的目光中,杨碧华一捋胳膊,将袖子高高挽起来,咬了咬牙表态道:“周书记,您放心吧,这次在路上撒铁钉,肯定是逃不过监控的。这两天我和手下那帮人,哪怕不吃不喝,也要在两天之内,将所有过往车辆和行人排查完,一定给您答复!”
杨碧华咬着牙走了之后,周金旺看着站在五米开外的路北方,扬了扬眉,冷声道:“北方,你不是陪女朋友去了吗?”
路北方回答说:“我将她送回去了。”
闲聊了两句,进入工作问题。周金旺道:“妈的,镇里这几个人,还真无法无天了!将路挖断,也就算了,现在还在路上撒铁钉,阻碍施工车辆进场,够缺德的!还有这?你看看!”
路北方接过这纸诉状看了看,看到拟申请的赔偿一百万元时,他脸上的肌肉轻微颤动,手不由自主捏紧起来:“草!黄金旺,这狗日的!胆太大了!他在临河镇办企业,竟还将临河镇给告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周金旺在这时,倒是人间清配,他一边示意路北方跟着他到镇政府侧院的银杏树下转转,一边议事道:“黄金贵张狂,还不是杨碧华这个人的懦弱无能,他虽然有办案能力,但没什么脾气,手下一帮人更是与黄氏兄弟称兄道弟,你说如何还能维护一方宁静?”
路北方叹了口气,承认周金旺的观点道:“加之咱们两个都刚上来,镇里面的这帮老油条,根本不卖我们的账!杨碧华这边过于软弱,这才让黄氏兄弟得寸进尺,胆大欲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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