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宛清恨恨的想着,不经意的一抬眼,正好看到前面月知文目光迷离的望过来,穆宛清心中一阵窃喜。
虽然穆宛清也恨他趁人之危,在耀国皇宫算计了自己,但是毕竟他们之间有了肌肤之亲,而且还是她的第一次。随后的这一个多月里,儒雅的月知文也曾有几次不经意间就走进穆宛清的旖梦里,抵死缠绵。
此时,穆宛清一接触到月文明显带着异样的目光,脸上蓦地一红,她有些羞涩的回望了过去。谁知道,月知文的目光竟然无视般的径直穿过她, 直直定在了绮罗公主身上。他嘴角噙着轻笑,凤目含着风情,脸上神情恍惚,显然是在神游太虚。
穆宛清心中一动,已经敏锐的明白眼前发生了什么,一种锐痛在她心尖尖点上颤巍巍的升腾而起,‘今日之因,必是明日知果,你们既有了这段孽缘,自毁前途,也就别怪我穆宛清心狠手辣了。’穆宛清在心底暗暗发誓,“绮罗公主,你且等着,我穆宛清再此立誓,从今往后,我和你势不两立,不死不休”
耀星芜依依不舍的目送着绮罗走出大殿,吩咐百官相送公主,自己则被人抬着摆驾去了望柔台,他要和柔儿说说话,一起送他们的女儿出嫁。
此时,高高的望柔台上,耀星芜给碧柔儿上了香,然后令人把他抬到窗户边,一个人迷离的远远望着那顶紫金色月国皇后的銮驾,里面是他刚刚找回的女儿,上天让他失而复得,他还没有来得及享受几天父女天伦,女儿如今又要远去月国,可以预知的那将是一路狂风暴雨。
耀星芜在心底喃喃自语,“柔儿,你不要怪我。如果一定要怪,等我去找你的那天,我就随便你处置好了。这是身为我耀家人的命,尤其是罗儿,她更需要如此磨砺,你也相信我们的女儿的,不是么?所以你才把她送来我的身边的,请你继续保佑她吧。”
耀星芜说着,摇着座椅默默的回身,伸手温柔的抱起柔妃的灵位,仿佛当年拥着身怀六甲的爱人。他再次回身,遥望那顶绛紫色的华盖,已经渐行渐远,耀星芜的眼神越来越迷离,里面有愧疚,有担忧,更多的是期望。
同样高高的遥望着和亲队伍的,还有水云间内的商家老族长商阙,最近商家在耀国皇宫暗桩传回的情报越来越让他满意,绮罗出乎他意料的聪明,不但与月知文达成同盟,而离宫那几天好像还从神秘大山那边得了什么好处。
如今,十万大山之中暗潮涌动,各方势力都已经插手,绮罗短短时间竟然也能够参与其中,这颗棋子放出去的很对啊,商阙忍不住暗暗得意起来。
同时,月国那边也传来消息,月国老皇帝确实已经不行了,文、武二子夺嫡马上就要白热化赤膊相争了,这时候作为月国老皇帝的皇后嫁过去的绮罗公主将会扮演什么角色呢,又能给月国的朝局带来怎样的风起云涌的变故,很是值得期待呢。
耀、月两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辰国肯定不会坐视不理的,尤其是一向在耀国横行的司徒家这次吃了这么大的暗亏,更不会善罢甘休的。不过,稍微让商阙遗憾的是,商家在辰国的势力一直发展不顺,辰国司徒兄妹对耀国局势的具体应对办法却实在探查不到了。
司徒家善用蛊毒,臣国大权集都都乱在了司徒家族手里,辰国小皇帝辰茂几乎成了一个摆设,令人费解是身份微妙的司徒太后,竟然不顾亲生儿子的感受,反而一心帮着哥哥,辰国被司徒兄妹牢牢的抓在了手心里,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但是,隐隐约约的辰国却有另一股势力在悄悄的不经意的成长,这次就是这股势力跟耀星芜配合默契的演了一场好戏,辰国北边大漠中的悍匪逐渐壮大,这几年渐成辰国司徒太傅心头的一根刺。
如今这辰国看似平静的局势下,商家的践诺之人到底会在哪方势力之中呢?商家一时间查不出头绪,看来得亲自去那边一趟了老族长商阙最后也下定了决心。
绮罗公主出嫁,盛况空前,安都全城的人都出来看热闹了,耀月两国送亲和迎亲的队伍合在一起,绵延了大半个安都。队伍走的很慢,意在让绮罗公主再多一点时辰感受安都,感受耀国百官和安都百姓的殷殷相送之情。
在公主銮驾没有走出安都之前,銮驾顶棚和前车壁一直是开着的,淡紫色的纱帘也是挑起的,作为耀国的公主,月国将来的皇后,绮罗公主要接受耀国百官和百姓的的拜送,此刻的她代表的是耀、月两国的脸面,只能一丝不苟的端坐着,必须不动如山的端坐着。
但是,大红色的盖头下,端坐在皇后銮驾上的绮罗,此时却是挎着一张俏脸,奋力的和头上重重的凤冠做着斗争,她的脖子早就僵硬了,但还要正襟危坐在銮驾上,手脚都快麻木的没有知觉了,幸好是盖着盖头的,要不然她脸上还要维持雍容得体的笑容,也非得僵了不可。
被红红的盖头一盖,挡住了别人的视线,不用直接面对着耀国各怀心思相送的百官和安都热忱好奇的百姓,也挡住了月知文和穆宛清若有所思、意味深长的目光。
高高的望柔台上耀帝的心思和水云间密室内商家老族长商阙的盘算也暂时和她无关,人偶一般僵硬着的绮罗只是期盼着銮驾快点走出安都,再快一点。但是蜗牛一般前行的銮驾偏偏和她作对一般,让她几乎感觉不到它在移动。
不知是谁的眷恋和不舍,把安都的官道拉的很长,很长,并不是太远的安都城门隐藏在夹道欢送的百姓背后,就是迟迟不见踪影。
但是,不论是谁的祈祷,还是谁的期盼,缓缓而行的銮驾用了足足两个时辰,还是来到了安都东城门,城门早就洞开,迎候着公主銮驾,无关的闲杂人等也被清理了出去。
紫金色的皇后銮驾畅通无碍、稳稳当当的踏上吊桥,走向城外的官道,走出了耀星芜的视线,走出了安都,东向而去,走向绮罗公主新的一段人生历程。
卷二 深山奇遇 第一七零章 知文失态罚执墨
第一七零章 知文失态罚执墨
绮罗公主远嫁月国,虽然声势浩大、陪嫁丰厚的,耀帝却并没有委派正经的送亲大臣,只是给绮罗一行途经的各个州府明发了圣旨,说是公主远赴月国,一路上一切的行程安排皆由月国使臣大皇子月知文统筹规划,各地州府务必配合云云。
起初,月知文对耀皇这样的安排颇有些不解,但是联想到虎视眈眈的鸾家和吃了暗亏的司徒鹤,月知文明了了耀皇的意思,这么一个烫手的热山芋直接就丢给了月国,丢给了他这个迎亲的使臣,由他站在风口上抵挡着,月知文禁不住佩服起耀皇的胆大和聪明来。
绮罗端坐在芬芳绚烂又庄严华贵的皇后御撵里,僵硬着身子,咬着牙维持着得体的姿态。及至出了安都城门,她心里终于松了口气,稍微活动了一下双腿,还没等绮罗下一步动作,月知文就无声无息的拨马来到她的銮驾前,善解人意的轻声问道,“公主,可需要稍事休整一下?”
绮罗闻言心中一喜,却并不理会月知文,她端坐着,眼神未变,只是抬起麻木的右腿,不知轻重的踢踏了一下脚下的銮驾踏板,跪坐在车辕前赶车的驭手感觉到车辕的震动,手腕一抖,约束住拉车的四匹骏马,銮驾稳稳的停住。
丁香见銮驾停下,悄悄地撇一眼被晾在一旁的月知文,然后面上一肃,目不斜视的绕过了他的马头,赶到銮驾前,不待绮罗吩咐就手脚麻利的翻起銮驾的车顶,滑过前壁,放下淡紫色挂着金丝翠玉的厚重纱帘,之后又默默无言的退回一旁。
有了纱帘为屏障,绮罗终于不用再强撑着,她直挺挺的把身子一歪,一下子倚靠在銮驾的软壁之上,稍稍活动了麻木了的手脚,一把扯掉了大红的盖头,摘下沉重的凤冠,长长的舒了口气,扭了扭僵硬的脖子,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
绮罗在銮驾里找了个舒适的姿势斜倚着,然后才又轻踏踏板。须臾,紫金色华盖的华贵銮驾四周封的严严实实的,再次稳稳而动。
月知文看出了绮罗并不领他的情,他微微苦笑着摇了摇头,静静地等待绮罗主仆安置妥当,自己才讪讪的调转马头,重新回到队伍前面,唤过执墨吩咐道,“吩咐大家走快一点,今天晚上赶在离郡休息。”
执墨觑着自家殿下的神色,刚刚在绮罗公主銮驾前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脸生还有些不正常的潮红,他头一次见到殿下这样腼腆又无壳奈何的表情,心中疑惑,嘴里却干脆的答应着,“属下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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