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有些事情,也必须要在这个时候,做出所谓决断。
他还是那样行进着,不知疲倦地行走着,终于在拐过最后一个弯,迈入熟悉的院落,王景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亓越。
在王景的印象中,这位传说中好似十分神秘,和帝国,和职业所的人有着密切关系的这样一位曾经的强者,平时最愿意做的事情,一是打铁、锻造,二便是不知疲倦地练剑。
即使是这种天气,他还是在‘叮叮当当’地锻造着手中的武器,雨水和打铁的叮叮声一起响起,即使下一刻他手中好不容易初具规模的东西,马上就会被当成废铁一样扔掉。
这样的废弃物,在不远处,几乎堆成了一座山。
在平时,除了一开始亓越对于他的驱逐,在平常时候,对方对于他,完全是处于一种漠视的状态,无论王景来或走,平时来了之后干什么,走了之后又去向何方。对方都是完全不关心的状态。
可此时,几乎是王景一出现,对方的目光就紧接着锁定向了王景,然后久久没有动弹。
已经是集大成者的亓越又怎么会感觉不出来,仅仅只过去了短短一天的时间,这位年轻人身上的气,变了。
由一开始的迷惘、迷失、丢失,开始变得沉稳、坚定,真正开始有了强者的雏形。
这种强者之气,没有任何提升的渠道,只能完全凭借自身的天赋、悟性,甚至还有一定的气运。完全没有任何逻辑可言,或许,有人一辈子也没有办法达成,或许,有些人只有一刻,就能真正进入强者境内。
这同样也是第一次,王景进来的同时,完全没有抬头看亓越一眼。
他的心完全麻木的,他感觉,自己的血已经流干了,此时虽然伤口已经不再溢出鲜血,可每每行进,他的步伐依旧缓慢而沉重,仿佛每一步都在诉说着无法言喻的疲惫和痛苦。院落的周围,高耸的石壁沉默地凝视着他,周围的黑暗似乎要将他彻底笼罩,似乎有无数个声音冒出,在无声地嘲笑他的无力和渺小。
即使一开始亓越就敏锐地觉察出了王景的不同,可王景却似乎毫无所觉,依然是那个‘田螺姑娘’的傻小子一般。
他还在走着,他的眼神空洞而迷茫,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似乎,也仍在犹豫着。
每一步,周围的空气便越发的弥漫着沉闷和压抑,雨声沙沙,加重了这场幽暗,只有王景的脚步声伴随着与雨落回荡,他的身影显得格外孤独和无助。他只是机械地走着,重复着,终于,他来到了亓越的房前,本就瘦弱不堪的残破身躯豁然倒塌,而或许是终于‘达成所愿’,王景也放任了这种残态。
可王景还是在控制着自己的身体,缓缓地跪下,双手紧握着剑柄,将剑插在面前的地面上。他的背脊弯曲,如同被风雨侵蚀的古树,带着一种顽强而悲壮的姿态。
王景久久不言,只剩下雨声和他重重的呼吸声。
“怎么,在老夫的家门口,被几个傻子打成这副德性,还跑到我这来卖可怜?”见王景这副德行,倒是亓越率先忍不住的嘲讽道。
而王景的心中,却依然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即使是从对方的三言两语之中能够知晓,亓越明显是知道王景挨打的事情的,可他没有阻止,没有在乎,最后甚至还拿出这件事反过来继续骂王景是个废物。
至于对方真的这么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王景并不在乎,他依然只是沉默着。
雨还在继续着,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最终,王景做出了决定。他双手合十,放在额头上,然后缓缓地弯下膝盖。他的额头紧贴着地面,一跪之下,王景这才缓缓起身,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尤其在这个地方,好像尤为的在意这种这种上下级的从属,或者说是求师的礼节。
王景一开始就明确地表明了自己的拜师请求,哪怕对方不予理睬。可事实上,对方也是知道王景目的的,再说王景自己,虽然他也十分的清楚,可能对方永远也不会把王景当作自己的徒弟,同意王景的请求,但谁又能说,王景自己,完全没有心存侥幸,想用这种‘日积月累’、’潜移默化‘的行为,去改变对方的观点。
无论如何,王景觉得,既然决定了,就该给这件事情,画上一个并不圆满的句号。
只能到这里为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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