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上午构穗都有些心不在焉的,密切关注着问槐的房间。快到午正,红棕色房门敞开了,问槐面无表情走出来。
构穗把手头摘得菜一扔,走过去,“问槐,你没事吧?”
问槐无奈道:“天女以后能不能小心些?好奇心害死猫这句谚语,郦御没教过你吗?”
“对不起……”构穗自知有错。她太大惊小怪了,吓得把鞭炮都扔掉,还害问槐受了伤。“你……”
“我没事。”问槐搬了张桌子放到院中。环顾四周,冬风萧瑟、凄凄寂寂,后院养得畜生、家禽都懒得闹腾似得,连嘎嘎咯咯都没得。早上的事不是大事不至于冷清成这样。
“他们两人呢?”
构穗跟在问槐身边,颇殷勤。见他要用桌子,便拿个抹布奋力擦桌,闻言应道:“风城家里人来了一趟,说风城出事了要段先生去瞧瞧,携雨跟着一起去了。”
问槐嗐了声,“今年怎么这么不太平?”他从墟鼎里取出几件心头宝贝,趁今天日头好准备晒晒。
构穗伸手去帮忙,问槐一躲,说:“天女有劳,我自己来。”
他这宝贝可不是什么水火不侵,摔不坏剪不烂的玩意儿,脆弱的紧。构穗这女人今天正霉运当头,怎可以让她碰咯?
问槐将十几张大小不一、形色各异的皮影铺陈开来。揭开油布,里面的艳丽暴露在空气里,阳光下这些鲜艳的色彩更夺人心魄。
构穗看花了眼,觉得这些小人都是琉璃宝石的化身,各个精美。戏这方面的东西,问槐惯爱说上几句。他来了兴致,问道:
“郦御给你讲过三国吗?”
构穗摇头又点头,“……三国志吗?郦先生讲过一些。”
问槐听此,本打算让构穗看看关公的皮影,这下熄火。
“也对,以郦御的秉性,怎么可能会放弃正史给你讲故事汇呢?”问槐给自己倒了杯水,嘬完道:“不过天女可以看看三国演义,写得挺有趣。郦御那里铁定没这书,我这儿有,想看吗?”
构穗当然想看,只要是她没干过的事,没见过的东西。
问槐取出几本书递给构穗,强调道:“弄坏了的话,我会很伤心的,还请天女爱惜。”
“我绝对不会弄坏的。而且,郦御教过我补书的法子,弄坏了我会补好的。”
问槐心一凉,“能好好的就好好的,坏了再补能和完好的一样吗?不能。”还没看呢就惦记补书的事,他这几本书是去构穗那里渡劫的吗?
构穗找了个布,把书包得严严实实。
“问槐,你为什么要把这些书借给我看?我还以为我们关系不好了。”她一边包一边问。
这一问还真把问槐给问住了。
是啊,为什么呢?按理来说,他应该对构穗很坏,这样构穗更容易发现郦御的好。
问槐扫了眼晒太阳的皮影,想明白了。
“天女看过书才能欣赏懂我这些宝贝,否则我就是对牛弹琴。……喂,你干什么?”
问槐傻眼了。包书就包书,怎么还取个石臼过来,这刷子又是做什么?
构穗笑得人畜无害的样子。
“我还有事要出门,你中午自己做饭吧。”
“??”
“我本来上午就要出门的,但是担心你所以就一直等啊等。现在你没事了,我要去做自己的事了。”
冷风一刮,问槐看着关上的院门,一整个无语。借几本书,说几句话就没事了,那这世上该是没死人了吧。他摸了摸自己的左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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