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勃正在办公室独坐,看新到的一期《统计》月刊,忽然听到外边收工的劳教学员一阵闹哄哄地乱叫。知道肯定出什么事了,但经常也有这种情况,也就没在意,也没有出门去看。
待到出来小解,便发现空气都不正常了。
三个所领导全在两栋办公楼中间的过道上。冷士仪所长左手掐腰,右手不停地比比划划,似乎在安排人、车赶快出动,一定要把人给抓回来;曾云丽副所长低着头,不住地唉声叹气;陈清树副政委蹲在路北边,双手抱着头,一言不发,像是在想什么……
黑上海车刚派出去不久,一阵摩托车突突突地响,一辆偏三轮警用摩托车急驶而来。吱——一个急转弯掉头,从车库前往西,停在所领导面前。
两个女干警率先跳下,司机下来后厉声喝道:“下来!”
一个逃跑被抓回的女劳教学员,被刚从摩托车上跳下的段冬菊提出拖斗,扔在了马路边上。
再看那个女学员,披头散发,看不清面目,只能看到从嘴角处往下滴血。双手被蓝色号服和裤腰带背捆了,躺在地上,没一点声响。
王时香科长从管教科冲出来,边跑边骂:“妈的x,兔孙,先打死她,看她还跑不?”
冷所长脸上已经露出微笑,示意王科长不要轻举妄动,随后轻声地说:“打什么呀!先带到后院去。”
李勃看到,几个女警拎起地上的女学员,推推搡搡,向北拐弯,在车库东头消失在视线以内。
陈副政委不无担忧地说:“在这不打,带到后院也得打。”
冷所长忙接着说:“打啥?打出毛病来,还是个事!”
“小李,你赶紧跟着去后院,传达所长的指令!”陈副政委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李勃,连忙派他担当“特使”。
逃跑的学员被吊在三大队学员宿舍一楼朝南的第一个窗户外边防护铁栅栏上,后背的双手被手铐拷住,脚下垫了一个方凳。
三大队的全体学员已经被集合到大院内,都是一片叫骂声:“也不知道你妈的咋想的,你能跑得掉吗?”“应该狠狠地打,叫你跑!”“你再跑,能逃得了人民的法网吗?”
最后这一句,是从一个40多岁的女学员口中喊出来的,叫人觉得感慨万分。
王科长耐不住性子,从值班室要来两根电警棍,先在铁窗户上试试。“呲—呲—”天蓝色的火花四溅,让所有在场的人胆战心惊。
王科长已经发怒,举起电警棍就对着那个女学员的头两侧电击了两下。
那个学员呻吟了几下,头就垂下来了。
王科长似乎还不解气,又举起一根电警棍,捡女学员肉多的地方打了几下,嘴里还叫着:“叫你跑,让大家都看看逃跑的下场!”
王科长似乎打累了,便叫大队的干部找学员,继续打。
李勃看形式不妙,赶紧走近王科长,小声向她传达冷所长的指示。
王科长未置可否,但头脑似乎冷静下来了。于是,叫人拿来一把剪子,把那个学员的头发剪掉。
几个学员自告奋勇,一绺一绺地往下狠剪。那个学员齐耳短发头立刻变成了一个阴阳怪头。
曾副所长来队里以后,和王科长一起进了东头的大队办公室。李勃作为“特使”,也被曾副所长一同招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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