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怪物的战斗过后,怪物推翻佛像让庙倒塌,它借势逃窜进阴暗山林中,李依贸然追上去。“哼,想溜?哪有这般便宜的事!”李依咬着牙,攥紧手中剑,此时身后庙宇废墟尘土还在弥漫,她却顾不上许多,望着那山林入口处仿若巨兽大口般,弥漫着湿冷、浓稠得化不开的雾气,一跺脚,一头扎了进去。
一入山林,阴森之感如潮水般汹涌袭来。古木遮天蔽日,粗壮的枝干肆意扭曲,像狰狞的巨蟒盘旋。枝叶层层叠叠,把那本就微弱的天光切割得零零碎碎,仿若细碎的鬼火,飘摇闪烁,前路在这幽森“大网”里暧昧难辨,每迈一步,都似陷入无底的黑暗泥沼。脚下腐叶绵软,却暗藏湿滑泥沼与交错根蔓,踏上去“扑哧”作响,恰似这诡谲之地伸出的冰冷鬼手,故意拖慢她的脚步,李依心底不禁泛起一阵寒意,暗忖:“这鬼地方,透着股说不出的邪性,可那怪物绝不能放过!”
四周静谧得可怕,死寂被远处几声寒鸦凄厉啼叫撕开一道口子,又迅速弥合。“别躲了,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她边喊边加快脚步,可追着追着,四周动静渐消,唯剩自己粗重的喘息与凌乱的脚步声在耳畔回荡。“该死!”她低咒一声,拔剑在手,剑刃寒光在黯淡中闪烁,恰似她此刻决绝又不安的心。
突然,背后有簌簌声响,她猛地转身,举剑怒喝:“藏头露尾的东西,给我出来!”刹那间,一阵阴风吹过,头顶树枝狂舞,抖落片片腐叶,如黑色的纸钱簌簌而下,寒意顺着脊梁往上爬,周遭却不见半个人影。李依心跳陡然加快,手心沁出冷汗,滑腻腻地攥着剑柄,心想:“这邪祟,还会玩这般阴招。”正待回神,脚边藤蔓竟似活物,蜿蜒缠上脚踝,用力一扯,她整个人向前扑去。“混账!”李依大骂,挥剑斩断藤蔓,起身时,那怪物竟不知何时出现在眼前,身躯隐在树影里,四周雾气仿若被其邪恶气场召唤,疯狂聚拢,将它包裹得愈发神秘莫测,只剩脖颈断口处汩汩冒着黑血,散出刺鼻腥味。
它“看”着李依,虽无头颅,却好似能洞察她一举一动,下一瞬,身形暴起,裹挟着腥风扑来。“来得好!”李依侧身闪躲,剑走偏锋刺向怪物躯干,却像刺在铁板之上,仅擦出一溜火花。怪物长臂一挥,力量排山倒海,所经之处,身旁碗口粗的小树“咔嚓”断裂,好似纸糊一般脆弱,李依被扫得撞在树干上,后背剧痛,一口鲜血涌上喉头。“咳咳……想跑,没那么容易!”她抹掉嘴角血迹,挣扎着起身,啐道,“你这孽障,姑奶奶今天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把你斩了,还世间太平!”说罢,提剑再次冲向怪物。
说时迟那时快,李依再次冲向怪物,可那怪物似被激怒,周身黑雾缭绕,身形竟比方才又粗壮几分,断口处黑血飞溅,仿若恶煞临世。它张开双臂,带着腐朽气味的劲风呼啸着卷向李依,树枝被这股力量裹挟,如暗器般四散激射。
李依左躲右闪,剑花飞舞护住周身,可肩头仍被一根粗枝擦过,衣衫破裂,血痕乍现。“哼,就这点手段!”她咬牙硬扛着疼痛,瞅准怪物攻来的间隙,矮身一个箭步,贴近怪物身侧,手中剑狠狠刺向它腹部。怪物察觉,猛地侧身,剑刃擦着它外皮划过,却也割开一道小口,黑色黏液渗出。
这好似戳中它要害,怪物嘶吼起来,声浪震得周遭树木簌簌颤抖,树叶纷落。它挥舞铁拳,连连砸向地面,泥土飞溅,沼泽里污水四溅,迷了李依双眼。李依闭眼刹那,感觉危险逼近,忙凭感觉横剑抵挡,“铛”一声巨响,手臂被震得发麻,整个人后退数步才稳住身形。
待视线稍清,见怪物又裹挟着雾气扑来,李依心一横,从怀中掏出一张符咒,舌尖轻点,默念口诀后,符咒瞬间燃起幽蓝火焰,她大喝一声,将其掷向怪物。符咒触到怪物,“滋滋”作响,黑雾竟被灼烧出个窟窿,怪物行动一滞。
“就是现在!”李依趁着这短暂间隙,飞身跃起,倾尽全身之力,将剑举过头顶,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狠狠刺向怪物心脏部位。剑刃没入,怪物身躯剧烈颤抖,周身力量如潮水般退去,黑雾渐散,轰然倒地,山林里那股阴森寒意也随之消散不少,唯留李依站在原地,大口喘着粗气,望向地上的怪物,心中五味杂陈,深知这场胜利,是拿命搏来的。
正当李依心头放松下来之际,却敏锐地发觉一股浓烈杀意扑面而来。茫然抬头,只见前方的阴暗中,七八双血红色的眼瞳骤然睁开,恰似暗夜鬼火,幽森骇人,赫然不止一只,而是一群无头怪物!冷汗瞬间从她额头冒出,后背衣衫也被浸湿,心好似坠入冰窖,绝望如藤蔓疯狂缠紧全身。
“怎会……这般多!”李依喃喃自语,声音都打着颤,手中剑虽仍紧握,却也止不住微微发抖。她环顾四周,这阴暗山林仿若绝境牢笼,古木成了囚困她的狱壁,脚下腐叶似是要将她拖入无底深渊。此前对付一只已拼尽全力、遍体鳞伤,如今面对一群,胜算渺茫得近乎于无。
怪物们可不给她思考对策的时间,身形在黑暗中攒动,窸窣作响,随后便如饿狼扑食般汹涌袭来。打头那只速度最快,长臂裹挟着腥风,直捣李依咽喉,李依侧身闪躲,却差点撞进另一只怪物的“怀抱”,她慌乱挥剑抵挡,勉强招架住这波攻势,可手臂已然酸痛不堪,虎口震裂,鲜血流淌。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李依咬着牙,强压绝望,在生死间寻出一丝清明。她瞅准两棵相邻大树间隙,拼力将手中剑掷出,剑刃带着呼啸风声,直直钉入树干,而后借力飞身一跃,踏上剑柄,几个腾挪登上高处树枝。怪物们在树下团团乱转,嘶吼不断,有几只甚至开始攀爬树干,粗壮枝干被它们抓得“嘎吱”作响。
李依趁此间隙,从随身包袱里掏出一把粉末,扬手撒向四周,粉末遇风化作刺鼻烟雾,熏得怪物们行动稍缓。她边撒边口中念念有词:“老天眷顾,定要助我撑过此劫!”烟雾弥漫中,她顺着树枝奔逃,期望能寻出条突围之路,可回首一望,怪物们紧追不舍,红光闪烁的眼瞳在烟雾里时隐时现,好似索命恶鬼,让这艰难求生之路,满是荆棘与血腥。
李依在树枝间拼命奔跳,脚下枝叶被震得簌簌纷落,可后头怪物的嘶吼与攀爬声如芒在背,催命不止。她深知这临时避险之法撑不了多久,目光四下一瞥,瞧见不远处山林似有一处山壁,壁上藤蔓交错,隐隐有洞窟模样隐匿其间。
当下不及细想,她顺着枝干一路狂奔,衣袂被树枝勾扯得褴褛不堪,肌肤也划出道道血痕。到了枝干尽头,李依心一横,纵身跃向山壁,双手死死揪住垂落藤蔓,借力往上攀爬。脚下怪物已追至,跃起扑咬,利齿擦过她脚踝,险象环生。
“该死!”李依咒骂着,手上发力,不顾掌心被藤蔓勒得皮破血流,奋力往洞窟挪去。进得洞窟,她才觉松了口气,可还没等缓过神,怪物们已攀附至洞口周边,嘶吼声震得洞壁簌簌掉土。有胆大的伸爪探入,李依挥剑斩断,“咔嚓”声里,溅起几点黑血。
洞窟内幽深昏暗,弥漫着腐朽气味,李依摸索着前行,脚下不时绊到石块、枯骨,身子趔趄不稳。耳畔怪物叫声不绝,且似有更多同类赶来,嘈杂声几近要将她理智震碎。突然,她脚下一空,整个人坠入一条滑道般的甬道,一路滚落,摔得浑身淤青、头晕目眩,待停下时,发现置身一处地下暗河旁,河水黑沉,散发着诡异磷光,而怪物嘶吼声仍顺着甬道悠悠传来,显然没被这意外甩掉,危险还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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