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国丈才刚起复,自觉地位在皇帝的心目中也是不如从前了,不过眼瞧秦槐远被扒了官服关进大牢,他心里别提多畅快!
“秦蒙那厮也活该落到这个下场。”曹国丈低笑了一声,慢条斯理的把玩着手中青花盖碗。
“臣原以为做了翁婿,与他便能联起手来,这自古联姻联的便是两家之好,为的也是在朝政上相互有个助力,咱们曹家与亲家若结了盟,那便是鼎盛之势,何人还能撼动了咱们的根基?没想到,秦蒙不只完全不肯听话,更是第一个跳出来与老夫作对,真真是不识抬举!”
皇后身着大红宫装,挽着真丝披帛,金步摇随着她垂头的动作而微微晃动,衬托的一张粉面更加娇嫩。涂了蔻丹的指甲一下下敲着桌面,幽幽道:
“不是本宫多言,父亲这次办差可要多用心才是。皇上既然肯启用您来联络鞑靼,不定先前咱们与鞑靼的事,皇上早就知道了。这些日子本宫跟在皇上身边也是觉得提心吊胆,就怕皇上现了什么,现在看来,这段日子皇上竟是隐而不,这叫本宫着实心慌。”
“皇后娘娘的极是。”曹国丈道:“不过娘娘也不必太担忧。如今大周兵马压境,皇上自然要依仗着老夫,鞑靼的事老夫也自然有数。”
“那便好,本宫也会仔细留意皇上的心思,会适时地劝皇上的。不过,秦宜宁那个娼妇也真该死!竟拿着父亲的东西来做人情,在外头尽是博名声,可那群愚蠢贱民也不想想那东西原本都是谁的!”
一想到秦宜宁,皇后便咬牙切齿,“那个贱蹄子天生便是与本宫作对来的!她敢收留唐家的死丫头,敢与姓逄的交往亲密,敢包藏孙家那群倒霉寡妇,还敢公然挑衅咱们,上次没将她剁碎了,是本宫被天机子耍了一道,难道咱们还能容许她继续猖狂下去?”
曹国丈抬起手来压了压:“娘娘稍安勿躁。老臣自然有办法,难道老夫纵横官场数十载,会都不过一个毛丫头?她现在得意,就暂且让她得意两天。得意的过了头,那可就只剩下哭了。”
皇后冷笑了一声,咬牙切齿道:“本宫不只要她哭,本宫还要她死!”
曹国丈则是微微一笑,眼角飞扬的皱纹和唇边的笑纹都在昭示着他的胸有成竹。
皇后见状,也得意的笑了起来。
而此时的钟大掌柜,已开始着手安置流民了。
虽然园子里的奇花异草珍奇走兽还没有卖出去,但是城中流民已等不得了,而且钟大掌柜也有心让这些流民都亲眼看看,秦宜宁为了救他们的命,到底牺牲掉了什么。
是以钟大掌柜带着人先去了城中流民的安置处,以秦四姐幕僚的身份明了来意。在绝望之中的流民,已睡了四五天的大街,且每天就只有一顿稀粥吃,且还没有个遮阳避风之处,夜里还被蚊虫叮咬的满身包,有些孩子早就起了烧,可不论是大人还是孩子,都已没了力气去哭,可谓受尽了苦楚。
如今听安平侯家的姐,竟然肯给他们工作做,能靠着双手还口饭吃,过上安稳日子,这不正是他们从前过的日子吗?绝望之中的人就仿佛见到了曙光,哪里有不听从的?除了极少数的几个懒得做活,觉得喝口稀粥,等周兵退去就可以回家的不肯去宁苑,绝大部分人都愿意去给秦四姐做工。
跟着钟大掌柜到了常春山之后,这些从未见过如此富丽堂皇园子的老百姓都惊的目瞪口呆。
就算宅子已经搬空,可仙宫一般的大宅还在,温泉还在,草木仙禽还在,这样的宁苑依旧给力人极大的冲击。
“这位老先生,你们家姐真的是要将这里所有能卖的都卖了,为了养活我们?”一个五旬老者颤巍巍的问。
钟大掌柜叹息道:“是啊,现在这园子里也只剩下这些植物能卖了,再剩下的也不能拆房子啊。里头的家私物件早就卖光了,不然哪里来的银子熬粥蒸饭?我家侯爷是个清官,姐又是个闺阁女子,财力有限,此时也只能略尽绵薄之力,还请各位乡亲千万不要怪罪。”
“哪里的话啊!我们感激都还来不及。”
“是啊,秦四姐简直就是活菩萨!”
“那当然,秦四姐可是智潘安的女儿,先前促成了和谈,后来那个什么,什么天机子,还算出四姐命格极好,能保佑咱们大燕朝呢!”
……
流民们七嘴八舌的议论,对秦槐远、秦宜宁和整个安平侯府的善举都感恩戴德。
只是到秦槐远那么好的人,如今还被皇上关在刑部大牢,老百姓们也都气不打一处来,低声咬牙切齿的咒骂皇帝和妖后。
若是人的怨气能杀人,妖后和昏君这会子怕早就已经尸骨无存了。
钟大掌柜心下满意他们的反应,笑着道:“我们姐身边的人手也有限,这会子还要忙着往山上搬运粮食、席子等物,还有一应的锅碗瓢盆日常所需,又吩咐了人去找大夫买药材来给孩子们治病,着实是在腾不出人手帮大伙儿盖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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