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唯唯的表情很惊讶,隔着一层镜片望向自已的眼神就象是在看着一头怪物,不过是指出对局双方错过的一个变化,至于用这样的目光盯着自已吗?
“怎么了?中邪了?”用手在范唯唯面前晃了两晃,王仲明微笑问道。[。。]
范唯唯摇了摇头,“我才发现,你这个人真的是非常自信。”她轻声说道。
“呃?怎么讲?是夸我还是在损我?”王仲明一愣,看范唯唯的表情,不大象是在开玩笑。
“嗯我也不知道,不过吧,黑棋走在二飞,也就是说孙浩也清楚这里有棋,所以才会马上动手,为什么你要叹气呢?他走的这一步不是和你说的一样吗?白棋三三打吃,黑棋只要贴下去,由于二打吃是先手,要么还原成你刚才说的变化,要么被黑棋吃通三子棋筋,效果不是比你讲的还好吗?”范唯唯自知水平比对方差得太远,但这些日子的强化训练,对于局部攻杀基本手筋掌握的已经比较熟练,对转换得失等等也有自已的判断,更何况,她觉得以孙浩那样的高手既然发现这里有棋,没道理走不出来,实战下法和王仲明的想法只是一个次序问题,王仲明能想到的,孙浩能想不到?怎么可能?那可是排名前三的职业一流高手。
范唯唯出于礼貌,话说的非常含蓄,但意他听得很明白,那就是‘你能比孙浩看的还清楚?’
“你大概觉得职业棋手就不会出错吧?”王仲明微笑问道,对于对方的质疑他并没有感到不快,毕竟,职业棋手的世界对许多人而言有着太多的神秘。
“这哼,你这是在诡辩,我不上当!”范唯唯眼珠转了两转,做了个鬼脸,狡黠地笑道,她知道,要是自已赞同这个观点,认为职业棋手也会犯错,那么说对方过于自大的性格也就失去了依据,不过否认这个观点显然也不是上策,因为类似这样的提问都暗设陷阱,聪明如她者才不会被这种文字游戏所迷惑呢。
“呃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望着范唯唯得意的样子,王仲明是又好气又好笑——在对方的眼中,自已真的是那种靠诡辩唬人的人吗?真要是那样,自已可就太失败了。
“嘻嘻,怎么?不上当,没招了吧?”范唯唯非常开心,对她而言,观摩比赛,学习讲棋技巧只在其次,能够和王仲明呆在一起才更有意,看着王仲明被自已搞得无奈又无奈的样子,如果不是在大会议室,周围有好几百人,她真想跳起来转上几圈。
“唉。。。。”王仲明叹气,人说秀才遇见兵,有理讲不清,看来,遇上这样自做聪明的女孩子,结果也差不到哪去。
“好了,不和你争了。”没有棋盘棋子在旁边,而范唯唯的水平远不到可以只凭想象便能计算复杂对杀的程度,王仲明决定放弃,或许,这才是自已最明智的选择。
“嘻嘻,不高兴啦?别那么小气嘛。”王仲明放弃努力,范唯唯反倒担心了,怕真的惹对方不高兴,她抓住王仲明的手臂撒娇似地晃了起来。
这样的攻势不是王仲明所能抵抗的,更何况他又不是真的生气,范唯唯的手温暖纤细,声音甜腻绵软,似是在自已心中最柔软的那个地方轻轻搔挠,就算真的有气,也早被这轻轻的搔挠全给泄完了。
“呵,好啦,别摇了,我又没生气,你好好听大盘讲解,黑棋既然在这里动手了,讲解就肯定要摆这里的变化,到时候你就知道怎么回事了。”王仲明从范唯唯的手中抽出自已的胳膊——范唯唯是艺人,经常拍戏演出的她或许已经习惯了这种肢体接触,不过王仲明并不习惯在大厅广众之下这种亲热的表达方式,虽然被那只纤纤玉手抓着的时候感觉真的很好。
两个人在台下的小动作并没有逃过台上金钰莹的眼睛,事实上,从发现范唯唯紧紧坐在王仲明身旁时,她就一直在暗暗注意着这两个人,看到两个人有说有笑,范唯唯更甚至抓着王仲明的胳膊,且动作是那么的自然,她的心象是被针在扎难道他们两个已经好上了?!
“哦钰莹,在想什么?”
讲棋的是两个人,一个主讲一个配合,金钰莹忽然走神赵恒怎么会感觉不到,他觉得有点奇怪,在他的印象中金钰莹是一个做事非常认真的女孩子,对这次的大盘解说工作也非常重视,连中午午休时间都不忘记和自已讨论下午的工作,为什么现在又忽然不在状态了?
“呃噢,我是,我是在想,黑棋为什么不直接二贴下呢?”金钰莹浑身一震,惊醒了过来,心中暗骂自已‘金钰莹,你这是怎么了?!你又不是人家什么人,人家亲亲热热,关你什么事?!’,连忙整理精神,回到工作状态,真正的理由当然不能说出,情急之下,连忙找了个借口。
‘仔细听着。’凑近范唯唯的耳边,王仲明小声提醒道——解说和实战对局有一个最大的不同,那就是解说者可以在棋盘上将可能想到的种种变化一个个摆出来进行对比,而实战中的棋手则只能在脑中去一个个计算,解说分析时,错了可以从头再来,而实战则是落子无悔,所以,他相信台上讲棋的两人只要对角上的变化研究下去,一定会发现可行的手段。
“知道啦。”范唯唯拉长了声音小声叫道,就象是幼儿园回答阿姨提问的小朋友,稚嫩得让人心里痒痒。
这个女人呀要真是小孩子就好了——王仲明再一次无语,至少小孩子是真的天真,不会故意捣乱斗气儿。
“黑棋的意应该是想保留六的先手打吃吧?能不能打到,对棋型的厚薄影响很大,孙浩大概是舍不得吧不过直接贴下去似乎真的有点故事,我看看”
金钰莹既然提出了问题,做为主讲者当然要给出一个结论,棋子摆在棋盘上对棋手的计算大有帮助,因为那可以排除原本需要考虑的许多问题,当黑棋二挡下直接动手时,左下角就成为一道局部对杀死活题,而这样的死活题对于可以随意在棋盘上反复演变变化的职业棋手而言实在是太简单了。
“啊,还真是有棋!”赵恒惊叫一声,虽然做为解说员他的表演显得有点儿夸张,但其所要表现出来的意却非常明确。
“可惜,可惜,孙浩错过了一个一招定胜的机会,如果黑棋直接在二挡,和白棋提子做过交换后再二飞,这盘棋恐怕马上就要结束了,可惜,可惜。”在棋盘上向观众演示了种种变化,其中自然也包括王仲明所说的那个预想图后,赵恒连连叹气,为黑棋失去一举定胜的机会而惋惜。
“真行呀,居然被你说中了!”赵恒把可能的变化都摆了一遍,范唯唯不能不承认事实,不过她完全没有冤枉好人使人受屈的觉悟,嘻嘻一笑,没有半点儿的愧疚。
“算了。”本以为对方在知道正确的答案后多多少少会为刚才的话表示歉意,但看到范唯唯灿烂的笑容,王仲明觉得还是不要和对方较真儿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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