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住,低头。
刀尖从右侧贯穿了他的胸膛,明晃晃的鲜血挂在上头,缓缓滴落。
他转头,不可置信地望着面前的女子。
余清窈哪里还有一分害怕的模样——刚才她竟是在演戏?
“右侧是吗?”她眉目清冷,神态竟跟谢韫之有几分相似。
她一下子将刀拔出,又一刀刺入他腹部。
她声音冷极,“我今日必救我夫君。”
厉卢挣扎了几下,却失了力气,缓缓倒地,双眼怒瞪着余清窈。
余清窈闭了眼,怕再出什么意外,一刀刀往他身上砍去。
血溅在她脸上,溅入她眼睛里,她都顾不得。
她只知道她要救谢韫之。
她只知道,不能让七年前在那条船上的事重演。
直到恍惚听见谢韫之喊她:“清窈!”
她方回神,看着眼前早就死透的厉卢,猛地扔了手里的刀,跑到谢韫之身旁。
谢韫之面色苍白如纸,抬一抬胳膊,将她搂在怀里:“他死了,他已经死了,别怕,你做得很好。”
她无意识地点了点头,远远地看见姬鹏天带着人找了过来。
姬鹏天惊道:“我们来晚了,怎么弄成这样?”他朝身后招手,“快来帮忙!”
余清窈看着他:“兄长,先救我夫君——”
她终于晕了过去,倒在谢韫之怀里。
谢韫之抱着她,望着夜空的月亮,也觉得眼皮越来越沉,失去了知觉。
*
谢韫之醒来时已是隔天傍晚。
他失血过多,好在身体底子不错,姬鹏天带去的江湖朋友里有上好的金疮药当时就给他用上了,所以虽然看起来身上伤口不少,却并无生命危险,只是烧得厉害。
他睁眼的一句话是:“夫人怎么样了?”
嗓音被烧得嘶哑而干。
宋闻忙倒了杯温水捧到他面前道:“大人放心,夫人无碍,只是受到了惊吓,还在昏睡,应当很快就会醒了。”
谢韫之喝了两口温水,道:“扶我过去。”
宋闻:“紫鸢正在看着夫人,大人不用担心,不如先用些粥。”
他瞥宋闻一眼,声音冰冷:“不是你夫人,你自然不用担心。”
宋闻一凛。
倒不是因为谢韫之这话说得格外重。
而是他跟了谢韫之十几年了,他一直都冷静沉着,而现在他分明知道自己伤得多重,心里也清楚余清窈已经没事,却连一碗粥也不肯用要先去看她。
先前他虽然为余清窈多次破例,但也没到不顾大局,不顾自己身体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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