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多个铺子,账目不是小数目,但她只不过快速翻了三本,便看出每本都有问题。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全看她要不要追究。
她想了片刻,还是选择息事宁人,毕竟铺子已经收回来了,何况不好一直麻烦那人。
看到深夜有了困意,余清窈才歇下。
隔天醒来有些迟,她给老太太请过安后便让紫鸢去前院送礼单,自己则接着看铺子账目,只是有些心不在焉。
天气渐暖,日头隔窗照进屋内,落在桌案的牡丹绿叶上。
余清窈便看着绿叶上的金光一点点偏移,不知等了多久,紫鸢终于回来了,手里却仍旧拿着那张红色礼单。
余清窈不觉问:“他没在府里?”
紫鸢道:“不是,奴婢等了一上午,终于等到韫三爷下衙,立刻送了礼单过去,但是韫三爷只看了一眼,就让奴婢拿回来了。”
他不肯收礼物。
余清窈心里莫名紧张:“他可有说为什么?”
紫鸢点头:“说了,韫三爷说,‘留着给你家姑娘当嫁妆吧’,我怎么觉得,他好像不太高兴。”
紫鸢歪着脑袋,“姑娘,有人给他送这么贵重的东西,他怎么会不高兴啊?”
余清窈心头一时更加烦闷,道:“我也不知道,许是朝堂上烦心事多,又或许,首辅大人两袖清风,不愿收礼吧。”
她叹了口气,“将东西收起来吧。”
看来她和她的东西,都入不了他的眼。
余清窈只得暂时将答谢谢韫之这事搁下。
一连看了几日账目,过了清明,余清窈陪钱温陵去圣安寺给老太太上香。
两人乘同一辆马车,钱温陵先前因谢韫之待她的那份热络明显消散许多,她也没在意。
上完香预备回去时,下人突然禀报马车坏了。
一行人只得先在客房歇下,用些茶点。
这时一个十几岁的小尼姑敲门问:“请问是谢府的余姑娘吗?前头玉阳公主来了,说想请余姑娘过去说说话。”
余清窈一头雾水。
圣安寺并非皇家寺庙,玉阳公主乃是贵妃之女,尊贵受宠,怎么会来此地,难道因为圣安寺格外灵验?
就算玉阳公主真到了此地,怎么会请她过去说话?她跟玉阳公主并不认得啊。
钱温陵轻咳两声,招手将她叫到身前,低声道:“听闻玉阳公主对韫之有意,可能是这个缘故她才宣你前去。你不必紧张,陪她说说话便好,先前也宣过明思。”
谢明思是谢衍的妹妹,柳氏的女儿。
余清窈因为十二岁就定下了跟谢衍的亲事,所以没怎么在京城的宴会上走动过。
听钱温陵这么一说,她也放松下来,理了理衣服便带着紫鸢出去了。
走了一段路,有凉风吹过。
那小尼姑道:“山里凉,若是冻着姑娘身子便是我们的罪过了,还是多拿件披风的好。”
余清窈的确感觉到有些冷,便让紫鸢回去拿披风。
小尼姑这时指了指不远处的厢房:“姑娘不如先去房里等,暖和些。”
余清窈点头跟着她过去。
推开门,那厢房十分阴森,里头却有股奇怪的香味。
余清窈直觉不对,下意识想退出去,却被人用力往前一推,跌进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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