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闽城光复是天大的喜讯。全城的人都奔走相告,漫天烟花开,遍地爆竹响。孙瓴回了趟坊巷。本想带镜清也一同回去看看,却想起他现下已是无亲无故,就不提这茬。
&esp;&esp;“听说这次的反攻有你不少功劳。在城里接应,里应外合,真是有勇有谋”林叙文满面春风,笑容憨厚。
&esp;&esp;“叙文叔过奖,这都是孙瓴的分内之事。”
&esp;&esp;众人七嘴八舌,“孙老爷真是好福气,有这么个出息的儿子。”
&esp;&esp;“孙少爷年轻有为。不知配了人家没有,也不知是哪家的姑娘这般有福气?”
&esp;&esp;这兜兜转转,话题又回到婚配上来了。孙瓴最反感这个。这便是他不爱回来的原因之一,赶忙拿林叙文做挡箭牌“我和叙文叔还有事要相商,这就先告辞了。”
&esp;&esp;林叙文倒是好脾气,知他又来这一手,笑着跟他走出了人群。
&esp;&esp;“你要这般抗婚到何时?”
&esp;&esp;“我几时抗婚了,只是没有合适的姑娘罢了。”
&esp;&esp;“你就骗,继续骗吧。”
&esp;&esp;“叙文叔你别逼我。”
&esp;&esp;“唉,这么大个人了,你不想做谁能逼你。”林叙文这话也不知说他还是说自己。
&esp;&esp;林叙文早就成了家,娶得是黄姓大族的闺女,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黄姑娘知书达理,又出身大户,当年陪嫁的金银钱礼简直让坊巷里的人看花了眼。只是这黄氏是个丑姑娘。远近驰名的钟无艳,因此到了适婚年龄一直还待字闺中,这才嫁与了林叙文。这两人婚前连面都没见过,黄姑娘读的是旧书,林叙文念的是西学,难得的是两人婚后相敬如宾,琴瑟调和,没多久就生下了个大胖小子,取名自舟。
&esp;&esp;“这情情爱爱不过是镜花水月,你该早为自己打算,也不拖累人家。”说罢拍了拍孙瓴后背,
&esp;&esp;孙瓴自是知道林叙文另有所指,只是他既不点破,自己又何必多说?林叙文慧眼如炬,心明如镜,看孙瓴不答,摇了摇头,走开了去。
&esp;&esp;孙瓴刚跨进孙府大门,就听到下人边跑边喊“大少爷回来啦,大少爷回来啦”,若是平时,定会被孙老爷喝斥一声“真没规矩。”可现下普天同庆,孙老爷也就无视下人的冒失。
&esp;&esp;“瓴儿,让娘看看,好,好,人全虚全羽的回来就好。”孙夫人拉着长子的手不住垂泪。
&esp;&esp;边上一妇人走过来安慰几句,“大姑,你别哭,大少爷这么本事,你高兴才对。”
&esp;&esp;孙瓴搀扶着娘亲落座,才向那名妇人道:“婶娘,有些日子没见,今日怎的有空来府上。”
&esp;&esp;“小鬼子走了,我就过来看看大姑。”说着裴夫人也在回身坐下。
&esp;&esp;裴家是孙夫人的娘家,两家人一直走的近。孙夫人一边擦着泪,一边说:“你婶娘看我一个人在家,过来陪陪我,今儿个你回来正好,娘有事嘱咐你。”
&esp;&esp;“娘你说”孙瓴斟了杯茶递给孙夫人。
&esp;&esp;孙夫人接过杯子置于桌上,开门见山道:“‘小弟’就要毕业了,你给他找份工。”
&esp;&esp;“永元?”孙瓴问道。
&esp;&esp;还不等孙夫人答话,裴夫人就插嘴道:“是啊,小弟他从小就拿‘大表哥’做榜样。”这话倒是不假,裴永元是裴家最小的儿子,家里人对他一向是如珠如宝,宠爱有加。裴永元自小就喜欢跟着孙瓴,与同龄的孙原反而没多少交情。
&esp;&esp;裴夫人还在继续说:“要是小弟能有大少爷的一两成的好,我们也就安心了。”
&esp;&esp;“婶娘,你言过其实了,孙瓴不敢当。小弟想要找什么样的工作?”
&esp;&esp;“依我看,还是像瓴儿一样在衙门里的好。”孙夫人缓过气来,收了眼泪说道。
&esp;&esp;“娘,哪来的衙门啊,你当还是大清朝?”孙玲哭笑不得。
&esp;&esp;“哪朝哪代我管不上,我就知道你是吃皇粮的。”孙夫人一手搭在长子手背。
&esp;&esp;裴夫人道:“大姑,我们家小弟那点本事,哪能当官呐,我就想让他给大少爷打打下手,帮帮差。”
&esp;&esp;孙夫人看着孙瓴,孙瓴会意,说道:“婶娘,这事我知道,有了消息我就通知你。”
&esp;&esp;“嗳,大少爷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esp;&esp;孙瓴忙碌了一天回到家中,看镜清在帮张妈摘菜。
&esp;&esp;“回来啦。”镜清听开门的动静,就知是孙瓴,放下手中的菜叶,跑过来接过他手里的外套,动作一气呵成,没半点停留。就像老夫老妻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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