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榨,诓骗,恣意妄为,恃宠而骄。”席迟徽半真半假,“是你吗。”
她斟了四杯茶,依次递给席迟徽,霍总和其余两位高管,“狡诈,诡辩,笑里藏刀,城府阴险,是席董吗?”
席迟徽笑声放大,“原来在席太太心目中,我是这样的男人。”
沈汐漫不经心拨弄着茶壶柄,“在席董心目中,我不是也一无是处吗。”
“我从不认为你一无是处。”他纠正,“让我不舍得处置你,一再宽恕你,是席太太最大的好处。”
对面的霍总纳闷儿,“这是什么茶叶,怎么有气泡?”
高管的杯子内也咕咚咕咚泛起泡沫,霍总吐舌头舔了舔,酸酸的,哪有这种味道的茶,正要作罢,席迟徽发话了,“无妨,席太太新学的茶艺,诸位捧场,尝尝。”
他率先喝下,冰镇的气泡水调和了茶的温度,不凉不热合适入口。
茶水过喉,噼里啪啦的,陈年剩茶的酸腐气,席迟徽撩眼皮,瞟沈汐,她拎着茶壶,在一旁格外耐心,“迟徽,再来一杯吗。”
席迟徽静止了良久,嘴里的茶水才咽完,伸出手,杯口朝她,“席太太的心意,一壶也喝不够。”
霍总算是瞧出玄机了,撂下茶杯,“不打扰席董和夫人,我们告辞了。”
席迟徽没挽留他,沈汐也无动于衷。
从董事办出来,路过饮水间,高管接了一杯咖啡,“席氏集团是不是快破产了?茶叶馊臭了,席董还喝呢。”
“拍卖行有一盒价值百万的普洱茶饼,是老董事长拍的。”另一名高管也接了咖啡,“冀省的好茶都在席家,本以为捡个便宜,蹭一点好茶叶,结果喝了泔水,咱们没口福啊。”
“什么没口福。”霍总火眼金睛,“那是席董和夫人打情骂俏,夫人故意捉弄他,殃及了你我。”
“怪不得。。。”高管吐槽,“席董贱嗖嗖的。”
办公室内,席迟徽泼掉没喝完的茶水,“高兴了?”
沈汐一声不吭。
“糟蹋我的茶叶,我由着你了,在公司胡闹,随意开除员工,公报私仇滥发淫威,再继续由着你,明天敢开除我了,董事长的位置你坐,好不好?”
“你们男人是淫,我是女人。”
席迟徽皱眉,“歪曲,是一个淫吗。”
“我开除沈艳,因为她手段下作,影响你的清誉,我和她没有私仇。”沈汐举着陶瓷罐,蹬在桌上,塞回柜子,“你恼归恼,发脾气也行,砸东西也行,为什么不回家?”
男人垂眸,“住院而已,没有不回家。”
“范助理告诉我了!你输完液出院了,去酒店住的。”沈汐直挺挺站在桌子上,距离天花板仍旧有一大截。
他闷笑,“下来吧,小席太太。”
沈汐蹲着,迈开腿,她穿了高跟鞋,桌面的新漆滑,又洒了一片水,绊了她一下,她摇摇欲坠,立马趴下维持平衡。
席迟徽猛地起来,横抱住她,扔在沙发上,“个子不大,胆子不小。”
她拢了拢裙摆,“你今天回公馆吗。”
“考虑。”
“苏姐给老宅打电话告我的状。”沈汐委屈,“你又不是狗,我拴一条链子直接拽你,你不乐意回家,我有什么办法,姚姨肯定不满。”
席迟徽其实消气了,连他自己也不明白,她处处招惹他,算计他,和老三同仇敌忾对付他,他无数次有先下手为强的冲动,终是不忍心反击。
沈汐的骨子里有一股劲儿,一股形容不出的劲儿,介于媚、纯、真,若即若离又握不住、猜不透的劲儿,吸引人一窥究竟,又害怕一窥究竟。
毁掉那份朦胧,迷醉的美。
越按捺,越燃烧,越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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