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久远的事都能被翻出来算旧账,看来他的夫人今日的确被欺负得有些厉害了。
他挑眉:“弄假成真,有何不可?”
余清窈没听见似的,胳膊抱着肩膀仿佛一头受伤的小鹿:“你还说你会对我以礼相待,大骗子。”
谢韫之靠过去,抬手绕过她肩膀,将她搂进怀里:“没骗你。”
说完后,他似乎也觉得不太能说服人,停顿片刻后,又道,“我说的是周公之礼。”
余清窈:“???”
吵不过,是她输了。
但即将上京前的这一晚,终究是让两人都印象深刻。
*
九月十日,宜远行。
余家厅门前的院子站了两队仆人,都有些恋恋不舍地看着余清窈夫妻二人。
尤其谈管家,竟忍不住拿袖子抹泪。
他年纪大了,这一去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着姑娘。
余清窈看向谈管家,对他弯腰行了个礼。
“谈叔,请受清窈一拜,这些年多谢你。”
“万万不可啊姑娘。”谈管家含泪道,“看大人待姑娘你这样好,我也就放心了。就是入了土,也能给老爷一个交代了。”
“您说的什么话?”余清窈胸口酸涩,不忍再多说什么,只嘱咐他保重身体,便转身离开。
上了马车掀开帘子往外看,两排仆人们都出来挥手送别,仿佛是她的家人。
余清窈忍不住伏在谢韫之肩头,落下泪水。
仆人还是打小跟着自己的好啊,怎么都会向着自己。
因谢韫之想顺路考察民情,也想有意多陪余清窈几日,只怕回京后再无这样悠闲的日子。
所以回去的时候他们并未走水路,而是走的旱路。
这天出了金陵城,入夜时来到一处镇子。
一行人进了一家客栈。
客栈老板娘是个年纪十六七岁的姑娘,编了一条辫子,水灵灵的:“各位客官里头请——”
余清窈看见她那张脸时,不觉霍然一震。
是她原先梦到过的救了谢韫之的那个女子。
梦里女子救了谢韫之,还对谢韫之说很喜欢他,在梦里,谢韫之神色复杂地抬头看着她……
她一颗心一提,下意识地向谢韫之看去。
他目光果真正落在那女子身上。
若是以前,她可能还会有些吃醋和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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