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成则很少有冲动的时刻。
处于他这样的位置,也不允许他意气用事,不管做什么决定,也都习惯了权衡利弊。然而他现在脑子里都来不及去想别的,已经败给了本能,看她轻声细语地暗示他们对这五年不仅一无所知,还没有参与,仿佛有后悔的余地时,他心里的无名火就怎么也压不住。
他想他应该是为她的天真幼稚而愤怒。
他跟阿昱是兄弟没错,但同时他们也是男人。
别说他根本就没想过离婚,即便他真的做了这个决定,要跟她好聚好散,他也绝对不会接受她再跟阿昱有什么牵扯瓜葛,这是绝无可能的事。
冯成则本意只是想浅尝辄止,顺便彻底地打消她不切实际的幻想跟念头。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还保留着绝对的理智。
然而触碰到她的唇瓣,而她也下意识地微微张口时,他呼吸也变得沉重灼热,似是在贪婪地嗅着她的吐息。唇齿相依,他停顿一秒,继而吻得更重,手掌握着她的腰肢,揽入怀中,两人身躯相贴,在路灯下回应着彼此。
季清羽本来就被他的问题问懵了,还没来得及捋清思绪,没有预兆地他就亲了她。她大脑都空白了几秒,接着便不受控制地闭上眼睛,接纳了他的长驱直入。
他爱干净,这几年应该都没抽烟,饭后也习惯漱口。
嘴里是清冽的薄荷味道。
身上也是好闻的气息,糅杂在一起,季清羽都必须得承认,跟他接吻是一件不仅不难受,并且还算愉悦的事。本就荒无人烟的地方,周围都很静,静到都能听到舌尖纠缠的声音。
她都快站不稳,只能仰头承受。
可能是察觉到她并没有挣扎的意思,禁锢在她腰上的手也开始抚摸她的背,缓缓上移,停留在她的脖颈握住,稍稍使力,让她更贴近他,互换津液。这个吻持续了很长的时间,每当季清羽感觉都快喘不上气来时,他会松开,但唇还是贴着,待她呼吸了新鲜空气,肺部没那么难受时,他又会重新覆上,辗转厮磨。
他就是一次又一次地在告诉她,逼着她接受现实,他们此刻都很清醒,没有喝酒,没有意乱情迷,没有身不由己,他吻了她,她也给了回应,还不止一次。
他们在“同流合污”。
谁也回不到过去了。
跨过这五年的河流,他的裤脚被水沾湿,她的裙摆也是。
两人的影子在路灯下亲密交缠。
…
回去的路上,谁都没有再说话。冯成则一脸平静地开着车,他的衬衫肩部那儿皱巴巴的,是她被迫攀着他时抓出来的褶皱,如果不是此刻嘴唇都是肿的还有些发烫,季清羽都想问问自己:刚才不知天地为何物的热吻是真实存在的吗?会不会是她太渴了导致的幻象?
冰莓粉的车驶进地库,她都感觉到有几秒的失重感。
他开车很稳,利落地停进停车位。停好以后,他没有解开安全带,而是在半明半暗的车厢内沉默静坐,明显还有话说的意思。
“你说的那件事我知道了。”他姿态松弛地靠着椅背,半晌后,哑声开口,“这个世上没有后悔药吃,如果你和我能再回到五年前,或许还有选择的余地。”
季清羽安静地垂着头。
他说了些什么,她根本没仔细听。这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以往他们对话时,她总会看着他的脸,表示自己有在认真听他讲话,可现在她不太愿意直视他,并不是害羞,而是担心自己的目光会黏糊地停留在他的嘴唇上。
很难用好或者不好去评价冯成则的吻技。
刚开始时他过分生疏,她强烈怀疑他在此之前都没跟人亲过嘴,只知道用牙齿噬咬她,鲁莽到令她舌根发麻发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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