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讲,但林凝能感受到她内心的那份无奈和酸楚。她还清楚的记得第一次康康来家里找她玩,指着萧刚的照片叫爸爸的情景,对于孩子来说,爸爸就是那身橄榄绿。
“康康刚来那天,看见穿军装的就叫爸爸,把老徐郁闷坏了!”嫂子笑着说。
说笑了一阵,林凝偷偷问:“嫂子,你和教导员吵架吗?”
“吵啊,两口子过日子,哪有不吵架的!”
“我们也吵架,可我总担心吵架会影响他训练,怕出危险,就越吵越觉得自己没理。嫂子,我是不是有点担心过度了?”
“没那么严重,一般的训练也不是那么危险,我这些年总结的经验就是,只要不跳伞就问题不大。他们这些当兵的,脾气都不小,该修理的时候也要修理,要不一天到晚牛皮哄哄的!”嫂子的话让林凝茅塞顿开。
“而且他们男人心都大,想的开,经常咱这气的鼓鼓的,人家跟没事人一样。我们刚认识那会儿有一次吵架,你们教导员气的把我电话都挂了。过了一会儿我这气消了开始担心他那边会不会出什么事,找人帮忙去看,人家早睡的呼呼的了。他们啊,知道咱们是死心塌地的和他们过日子,放心着呢!所以啊,没事!”嫂子说话很逗,林凝特别愿意听她讲和教导员之间的故事,顺便给自己积累经验。
“嫂子,你们长年两地分居,你还能这么乐观,真不简单!像我们离得这么近,见面机会多一些我还受不了,经常哭鼻子呢!”
“不乐观又能怎么办?谁让咱们选择了当军嫂呢!你们在一个城市确实好多了,像我们一年见一次,这家里没个男人撑着,真是难啊!有一次我生病躺在床上起不来,康康要上厕所够不着灯。挣扎了半天我也没起来,后来还是孩子自己搬了个凳子,踩在上面开了厕所的灯,看的我这心里真是酸啊,觉得对不起孩子!”说着嫂子看了看在一旁玩玩具的康康,眼睛红了。“不过好在我们还是和平年代,顶多就是不在一起,多承担些家里的事情罢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是和嫂子聊天,听人说八几年,那会儿特种大队还是军区侦察大队的时候,部队要开赴对越作战前线,为了安心基本上大家把住在部队的妻子孩子送回老家了。当时有个嫂子,孩子还发着烧,这样都得走,一边是生病哭闹的孩子,一边是马上要上战场的丈夫,那才真的叫生离死别呢,每次说都掉眼泪。相比之下,我们好很多了,你们以后就更好了!”
听了嫂子的话,林凝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以前总从影视剧里了解军嫂的各种不易,认识萧刚两年来也只是在外围转,并没有真正体会过这其中的艰难,她不知道未来自己会经历什么,但需要学习的实在是太多了。
“好在你们随军了,终于熬出来了!”林凝想换个轻松的话题。
“随军我也是犹豫了好久,亲戚朋友都在老家,我们在这真是人生地不熟的,想找人说个话都难!不过没办法,孩子需要爸爸呀,过来至少可以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是呀,随军对于所有的军嫂来说,都是一件既高兴又为难的事,高兴的是多年的两地终于结束了,但要抛弃原来的一切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重新开始,也是需要勇气的,教导员嫂子就是犹豫了一年才下定来京决心的。做女人不容易,做军人的女人更不容易!
正聊着天,林凝听到萧刚在楼道里喊自己,忙打开门说:“在这呢!”看见萧刚大踏步的走过来,康康先跳起来,叫着萧叔叔要开飞机,萧刚特别喜欢孩子,高兴地满足着。看着俩人闹在一处,嫂子说:“你看萧刚多喜欢孩子,你们也抓紧时间生一个!”
听了嫂子的话,想起妈妈的祝福,还有现实的无奈,林凝心里充满了对萧刚的内疚。
“怎么突然回来了?”林凝问。
“我回来拿个东西,没事!林凝,教导员嫂子可是咱们大队好军嫂的典范,你可得好好学学!”萧刚说着又转向嫂子,“嫂子,我带康康找教导员玩去!”说着开始给康康穿羽绒服,戴帽子,走了。
“我过来有一点儿好,不愁没人带孩子玩,我也能有时间干家务!”嫂子起身开始准备午饭,林凝看看时间也不早了,也告辞起身回屋了,可以让丈夫回家吃顿家里饭,是每一个探亲家属应尽的职责。林凝慢慢明白,自己不再是父母身边的娇娇女了,而是一个妻子,可以带给丈夫温暖的妻子。
三十五 战争
特大每天下午五点半打开水,林凝几乎是踩着点回到家的。今天她外出并没有告诉萧刚,一个很重要的目的是想趁着出来的机会看看萧刚什么时候能发现自己不在家的。不出所料,萧刚一天都没给自己打电话,洗碗池里还是自己早上离开时的状态,他肯定自打早上离开就没回来过,不打电话也肯定不知道自己出去了,林凝努力的压制着自己心头的怒火,提着壶出门打水。开水打回来,林凝开始洗碗,突然手里一滑,一只小瓷碗掉在了地上,摔了个粉碎,看着一地的碎片和泡沫,林凝终于爆发了,她想不明白自己大包小包的来这里和萧刚团聚是图什么,还不如不在一起时受重视,什么时候出去不知道,回没回来不关心,晚上回来倒头就睡,一天到晚都说不上几句话,真不明白要这样所谓的探亲有什么用,难道就是一起吃吃饭睡睡觉吗?擦干了手,把碎片扫干净,林凝给萧刚打电话:“跟你说一声,我要走了,东西都收拾好了!你一会儿回来把自己的东西拿走吧!”没容萧刚说话,林凝就挂断了电话,随即关机、锁门,躺在床上看无声电视。
十几分钟后,楼道里传来急促的上楼声,脚步声到了门口,接下来就是拧门锁的声音,发现门锁着,萧刚开始边敲门边喊林凝的名字,楼里人不少,萧刚不敢声音太大。喊了一会儿见屋里没有回应,萧刚又试着拧了几下门锁,使劲晃了两下,这破锁咣里咣当的还挺结实。
“要不是怕影响不好,我早把你踹开了!”萧刚气的脑筋直蹦,“不会真走了吧!”萧刚下了楼就往大门方向走,走了一半又停了下来,以他这些年对林凝的了解,肯定不会走的,一定是躲起来了,这样冒冒失失的去问有点丢人,还是再找找吧!于是萧刚转身又往后操场的方向走,林凝提了好几次让他陪着去后面的训练场看看,他都没有时间,没准儿去那了。快开饭了,大家都往营区走,只有萧刚一个人背道而驰,显得很突兀。路上碰到熟人打招呼:“这么晚了还到后面干嘛去?”
“啊?啊!去看看!”夫妻吵架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萧刚觉得很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围着操场转了好几圈,犄角旮旯都找遍了,也不见林凝的踪影,天黑了,萧刚真急眼了,不管怎么样也要先把门打开,他又回到家属楼,使出全身力气拧着往里推,门没锁,巨大的冲力把萧刚闪进了屋,差点摔倒,而林凝正没事人一样躺在床上看电视,看着萧刚狼狈的样子,林凝强忍着笑不作声。
见林凝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萧刚更生气了,他关掉电视,质问道:“很好笑是吗?捉弄我很好笑是吗?”。
林凝也不说话,又随手拿起枕头旁的书,萧刚见状真生气了,本来是担心居多,现在全都转变成了怒火,一把抢过书扔在地上,大声说:“为什么关机?为什么锁门?我问你话呢,为什么不说话?”
林凝见萧刚扔了自己的书,也气坏了,站在床上大声说:“你现在和我有话了?我都来了五六天了,你和我说话超过二十句了吗?”
“你有事说啊!我像个傻子似的前前后后的找你,你在家里躺着看电视,你知道我多着急吗?”
“你现在知道着急了?白天我出去你怎么不着急啊?我在这就像进了监狱一样,你一天到晚问都不问我一句,让我自生自灭啊!我估计我要真出了什么事,你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你在这我还一天到晚打电话,问你去哪儿?腻不腻啊!你又不是从外地来的,还能迷路啊?”萧刚不明白林凝为什么总有那么多要求,两个人在一起哪有那么复杂?
“现在才几天你就觉得腻了,谈恋爱的时候你一封接一封的写信怎么不觉的腻啊!你真把这当旅馆了,半夜三更回来睡个觉,话也没有几句,一早就走了,你把我当三陪呀!”林凝真是气坏了,什么都往外说。
“林凝,你说话怎么那么难听?亏你还是大学毕业!”
“我大学毕业怎么了?我大学毕业就得受你欺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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