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进对面的楼里。他率先一步站在了四层的楼道拐角处,遥向对面的楼房望去。他选的这个地理位置不错,通过窗口,正好可以望见对面那间惟一亮着灯光的房间,将里面的情况尽收眼底。
何不为望见祁莹走进屋子,一个男人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祁莹投入了那男人的怀抱。两人紧紧拥抱在了一起。片刻之后,灯光骤然熄灭。
忽然筝曲隐闻,从那间黑了灯的房间窗子里悠悠飘出,正是何不为送给祁莹的那首《春江花月夜》。
何不为看清了那个男人,是汪洋。
想不到到头来,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呆呆地站在那里,良久,才想起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烟,抖着手点上,禁不住心潮起伏,怅然若失。
第十六章
在田鹏远的授意下,欧阳筱竹的画展被有关部门勒令停办了。
欧阳筱竹稍一思忖,即知原委,她从凌乱不堪的画展现场回到家中,冲坐在沙发上神态悠闲的田鹏远嚷道:“你为什么要禁我的画展?”
田鹏远若无其事道:“画展?什么画展?噢,你举办画展了吗?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
起过。“
欧阳筱竹气愤道:“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如果不是你在背后授意指使,他们谁敢强行禁我的画展?对于这些趋炎附势的势利之徒而言,他们可以不顾及我一个画家的身份,但绝不会不顾及一个市长夫人的身份。”
田鹏远闻声“腾”的一下从沙发上立起身来,脸色铁青道:“你还知道你是市长夫人?我问你,你举办这样的画展,为什么事先不告诉我?你画什么样的画不好,为何要画这种丢人现眼、伤风败俗的裸画,并且最不能够让人容忍的是,还是你自己的人体写真!你让我面子何堪,你到底是何居心?你考虑过由此会产生什么恶劣的政治影响没有?”
欧阳筱竹不服气地反驳道:“我是一个画家,我不懂得什么政治,我只懂得我从事的是一门圣洁无比的艺术,任何人都无权干涉和亵渎!包括你!”
田鹏远冷笑一声道:“艺术?你少拿艺术来蒙我。其实你无非是想用这种方式来吸引我对你的关注,用这种方式来和你心目中的情敌祁莹媲美,更进一步不客气地说,你甚至还有更险恶的用心,你想用这种荒唐的方式把我搞臭搞狼狈,让我坐不稳位子而辞官回家,回家来和你过平静的二人世界。”
欧阳筱竹泪水忽然就流了下来,她抬起脸,迎着田鹏远的目光道:“不错,我不否认我是想挽救咱俩的婚姻,想挽回你对我曾经的爱,想和你一道过平平静静的生活,可是,这难道也有错吗?这难道也算是居心险恶吗?”
田鹏远望着委屈的妻子,缄默下来。
欧阳筱竹抹去脸上的泪水,无比伤感道:“鹏远,既然你已经不爱我了,你我的婚姻不过是在做秀,是演给外人看的,那咱们还是接受这一事实,离婚吧,好离好散的分手,这样也许对你对我都好。”
田鹏远听罢,面上一沉,断然否决道:“不行。我堂堂受人尊敬的一市之长兼市委书记,妻子却居然提出离婚,这事如果传扬出去,你让我在官场上如何以身作则?青川的老百姓会怎么评价我?你将我的政治生命置于何地?”
欧阳筱竹哽咽道:“我是你的结发妻子,你也是我今生惟一的丈夫。你既然怕咱俩支离破碎的婚姻影响了你的政治前途,你既然如此明白,那为什么就不能痛改前非,好好地再爱我一次?”
田鹏远觉出了欧阳筱竹的话里有话,斜睨着眼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我难道不是自始至终地在爱着你吗?”
欧阳筱竹摇摇头,脸上流着泪笑道:“说这话的应该是我,我才是从头到尾、自始至终地爱着你。鹏远,事到如今,你也用不着再存心欺骗我了,你自从官运亨通以后,就开始对我越来越冷淡了。我又不是木头人,我感觉得到,我心里知道你嫌弃我了,而结束咱俩婚姻的办法,不是离婚,因为咱们不是普通的百姓,诚如你所言,这会对你的仕途造成不利的影响,你惟一的办法,就是选择我的消失……你一直想置我于死地而后快……”
田鹏远听罢恼羞成怒,暴跳如雷道:“胡说,胡说!简直是血口喷人,一派胡言!你有什么证据?”
欧阳筱竹又伤心一笑道:“你自然是不肯承认。这些日子以来,我总是在想,想你和我的从前,想你和我的现在。一幕幕的往事涌上心头,一件件的清晰起来。说起来令人感到可悲又可笑,竟让我慢慢发现了其中许多的疑点……”
田鹏远听得胆战心惊,他面上却不动声色道:“什么疑点?”
欧阳筱竹的神情似陷入了遥远的回忆,声音飘渺道:“我来问你,当年你和李辉追求我时,本来你是处于劣势,可你不久就后来居上,直至水到渠成、我心甘情愿地被你征服,原因不是别的,是因为其中发生了一系列奇怪的事情。诸如李辉,我不否认他的身上有某些缺陷和不足之处,但此前从未有过变态行为。他突然去偷窃女生的内衣,令人存疑;还有,这之后的不久,你约我在林中漫步,遭遇到了那一伙流氓的报复,常言道双拳难敌四手,任你多么骁勇,但流氓们人多势众,况且是有备而来,再者时间一长,你必然体力不支。就算你功夫好,不至落败,也定当难占上风。更何况你身边还有一个弱不禁风的我,他们斗不过你,也斗不过我吗?这是疑点之二……”
田鹏远脸上的肌肉不由抽搐了两下。他脸色阴沉,静听下文。
欧阳筱竹接着道:“将近二十年后,李辉重返青川,也许是他旧情难忘,也许是他心存报复,总之,他又开始热烈地追求我,碍于同学旧谊,还有微妙的有些愧对于他的心理,我和他有了往来。其间,他对我讲述了你的种种骗局,当时,我以为是出于他对你的嫉妒,何况他是你的情敌,我对他的话一笑了之,自然不信。”
田鹏远冷冷插言道:“这么说,现在你就相信他的鬼话了吗?”
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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