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今,共和政府已不再是昔日江淮地区的小角色,而是成为了一方霸主。如今,它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四方势力的神经。
首先便是五年计划,其中苏星云对领地的工业产值提出了极高的要求。首先是30万吨的钢铁产量,这一数字是中国宋朝全盛时期的三倍。其次是铺设两百公里的铁路,以及相应的煤炭和水泥的巨大产量。
当文人们看到这些计划时,纷纷指责这是滥用民力的恶政,将苏星云的做法与隋炀帝开挖大运河相提并论。然而,“滥用民力”这个词似乎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从定远县避祸而来的胡惟庸对共和政府的制度颇为了解,他对共和政府滥用民力的说法持有异议。胡惟庸认为,在共和领地上,那种传统意义上的“被滥用民力”的民众已经不复存在了。
胡惟庸指出,自古以来,地方官代表天子管理百姓,实际上是通过地方上有声望的人士来征发民力。一旦天子过度征用民力,地方势力便可能不再支持天子。因此,天子利用民力实际上是在借助地方绅缙的力量。
但在共和制下,地方宗族势力被直接打倒,官吏亲自招募人手管理地方事务。这样,地方上就没有其他势力敢与共和政府对抗,失去了掣肘,共和政府便可以无所顾忌地使用民力。胡惟庸的这番解释很快遭到了质疑:“这种不仁的政策怎能推行?被官府指派的百姓不会逃亡或反抗吗?”
胡惟庸无奈地再次解释:“共和政府征用民力是支付报酬的。这些钱原本是用来供养绅缙的,现在地方绅缙已倒台,这些钱便被共和政府用于此。”胡惟庸对共和政府的这番简单剖析,在江南绅缙心中刮起了一阵寒风。
江南士子们惊讶地发现,世间竟有如此收买民心之法。一想到共和政府竟然用自己的家产和财路来驱使那些他们平时不屑一顾的底层百姓,他们心中不禁感到一阵恶寒。在苏星云这样的做法面前,这些文人认为这简直是在自掘坟墓。作为文人,他们当然要奋起反抗。首先,他们将苏星云宣扬的土地革命归类为邪门歪道。至于化学和物理这些绝对正确的自然科学,这些文人倒是没有反驳,也没有指责自然科学为奇技淫巧。他们的见识还没有像清朝那些迂腐之人一样,鄙视那些能炼钢造炮、关乎国家武备的学科。
然而,江南文人很快又被苏星云推出的禅让制再次震惊了。苏星云根本没有将权力移交给子孙的打算,而是选择交给那些从基层一步步上升上来的能吏。尽管这些旧文人认为苏星云体系下的官员们不通文雅,是粗鄙之人,但他们也不得不承认这些人的确是能吏。将地方治理得井井有条,就是这些能吏能力的明证。
但是,这样一来,用儒学来影响苏星云的下一代就变得不可能了。如果苏星云打算将权力传给子孙,那么就必须让子孙学习儒学。儒学在阐述人性和处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方面是一流的。作为一个继承祖辈皇位的皇帝,他或许可以不会干事,但他必须学会管理人。不会干事,有人帮忙干,国家最多出些问题;但若不会管人,那便是死路一条。然而,苏星云再次超出了这些文人的思维常理。如果国家是由禅让的能人来治理,那么帝王心术的问题就不存在了。
根据苏星云提出的禅让制,被禅让的对象都是经过三年严格考察,凭借卓越能力和才干赢得人心的杰出人才。能者居之,这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道理。对于这些大才而言,治国无需依赖帝王心术等权谋小技,他们更倾向于制定规则,依法治国,而非人治。
随着儒家丧失对地方的治理权,以及对未来高层的影响力,这些旧文人若不想被边缘化,就必须学习苏星云编纂的理化书籍并通过考试,加入共和体系。在共和体系中,儒学并非晋升的必要条件。那些在共和体系就职的旧文人,即便能够坚守儒学,也难以保持其昔日的影响力。
儒家掌控中国上千年的道统正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尽管现如今中国的儒生中不乏人才,他们也能洞察共和更合理的治国方法和儒家未来的处境,但即便如此,也无人能够扭转这一历史潮流。用儒治国这种陈旧的治理模式,注定将被更为先进、方向正确的依法治国所取代,这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趋势。
然而,在这股不可阻挡的历史潮流面前,仍有人心怀不甘,不愿接受失败。中国的地主阶级绝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特权,在全天下的地主阶级中,已经悄然形成了抵制共和的共识。苏星云的革命道路因此开始面临一个统一的阻力。
苏星云并未过多关注外界的看法,他始终坚信先进生产力将战胜一切。如今,作为共和的领导者,苏星云正全力推动淮南至含山的铁路建设。值得一提的是,含山到江边的20公里铁路在黄州领地时期就已经建成。目前修建的这两百公里铁路是五年计划中的核心项目。
这条铁路堪称共和政府的人造龙脉。有了它,煤铁工业和复合工业将紧密相连,开启煤铁工业无限扩张的道路。这条铁路,加上东西向的河流航运和南北向的铁路,将使本土领地完全融为一体。兵力和物资的调动将如同安装了加速齿轮一般高效。本土领地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脉,安徽这个曾经的四战之地也因此获得了争霸天下的资本。因此,这条铁路被誉为人造龙脉,它关系到共和未来的命运。
目前,在皖中的丘陵地带,十万人的施工队伍正日夜不停地忙碌着。他们借助灯笼火把照明,使用铁铲、钢钎、大锤、十字镐等工具开凿挖掘。铁路的建设进度异常顺利,这正是体制优势的体现。苏星云联想到原时空新中国刚成立时,带领15万人筑路大军在两年零一个月内完成了504公里的成渝铁路。他估计,按照目前的速度,淮南至含山的铁路最多一年便可通车。
铁路建设的顺利进展让苏星云心情愉悦。同时,农田方面的好消息也不断传来,实验室研制出了优质水泥。来自后世的苏星云自然不会忘记这种出色的建筑材料。然而,以往实验室烧制的水泥质地脆硬,硬化后缺乏与石头相撞的强度。因此,在共和领地,这种水泥通常是和黄土混合使用的。至于更高级的军事建筑,如北平大炮的炮台,则是用糯米汁混合水泥粘合石头建造的。
淮河战役结束后,水泥工艺的改良工作拉开序幕。战争期间,由于工人们在忙碌中出现失误,不小心将黏土混入原料中,却意外生产出一炉质地优良的水泥。水泥厂厂长对此颇感兴趣,随即下令进行实验,尝试加入黏土以及矿渣煤粉,最终研发出新品种的水泥。这种水泥已经与苏星云记忆中的水泥相差无几。如今,钢筋混凝土这种强大的人造石块已被广泛应用于淮南棱堡的建设之中。领地所产的水泥,其成分已与原时空中的波特兰水泥一致,工业建筑材料在本时空得以出现。苏星云在这一技术取得突破后,加大了对水泥产业的投入,这些都将转化为共和未来的战争潜力。
目前共和本土共有五百万人,新占领地区的人群文化水平较低,无法立即转变为工业人口。但苏星云绝不会放任这批劳动力自由行动。在为他们分配土地并赊账提供铁质农具之后,下一步便是用粮食雇佣他们参与新建水利工程。
三百多万劳动力被有效动员起来,其中百分之四十是女性。粮食雇佣政策最大限度地发挥了这些乡村妇女的劳动力。水利设施是农业生产的基石。在后世中国,即便遇到特别干旱的年份,在水利设施的保障下,占中国人口大半的非农业人群也感受不到降水量的减少。然而,苏星云通过历年气象资料了解到,21世纪后的中国将面临严重的干旱期。
中国农业是如何应对这种情况的呢?苏星云曾在农村亲眼目睹过这一幕:每隔几百米就有一台抽水机,将池塘中的水灌入水渠,水渠中的水量宛如暴雨后的溢满状态,浩浩荡荡地流向农田。这正是工业化对农业的反哺之力。以目前共和的实力,还无法制造出大量的抽水机进行灌溉,但池塘和水渠的建设依旧至关重要。
这些水利措施显着增强了共和农业对旱涝灾害的抵御能力,使得共和的粮食产量在一定程度上保持稳定。新占领地区的农民也在这一行动中得到了统一指挥。在随后的民兵训练、集体灭蝗、大农场家禽养殖以及各项农业技术推广过程中,新占领地的民众紧密跟随共和的步伐,他们已经融入了共和的体系之中。
在苏星云的眼中,这帮初级农民已经改造成功,下面就是帮助他们中的一部分专职成工业人才。大量草纸质量般的教科书被运往新占领的地,跟教科书一起去的还有大量由军人转职的指教教师,由于女教师奇缺,苏星云也怕发生后世的校长时间,影响政府权威,所以在这一次义务教育计划中只包括男孩子。
也因为是军人支教,军队中的作风被大量带入学校中,一个月后,苏星云巡查新建学校。看到每个学校都是纪律严谨,清一色扑克脸队列整齐的男孩子,苏星云有种来到少年管教所的错觉。这些军人训练军队一样的教学对教育还是有效的,没有其他诱惑和在教官的逼迫下,这些男孩的学习效率很高,但是如果后世这样搞,早就有熊孩子跳楼了,但是在现在这个能吃饱饭的学校,被训的跟狗一样的男孩没一个反抗没一个想退学。苏星云了解了这种情况,有些不确定这是否就是传说中的军国主义教育。
苏星云在大陆种田,直到一个来自海上的情况再次吸引了苏星云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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