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
他将手中狼毫笔射向裴凌,裴凌连忙闪头握住,但那笔身还是从他掌心飞快擦过,扎入了身后的墙壁。
“裴燕召,若再让我听到你对她不敬,你我叔侄恩义便到此为止。”
裴澈已很少真正动怒,哪怕昌惠帝毁诺之时他也只是觉得可笑罢了。
这么多年他都是沉默的,心如死水般无论旁人说什么做什么都牵动不了他的情绪,唯独那一个人是他的死穴。
裴凌也知自己说的有些过分了,可他仍心中不爽,便不想道歉,只道:“既然小叔是情意深重之人,自然也该将心比心,别再干涉我的事!”
叔侄短暂的交谈并不愉快,但裴澈作为长辈,事后也很快冷静下来。
裴凌会令他如此气怒也有他自己的原因,那番话何尝不是触到了他的痛脚。
他已不知多少次在那位言叁小姐身上寻到了清清的影子,他不得不承认她某些时候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的确令他恍惚,下意识的将她与清清做了比较。
可正因如此,他才更加自我厌恶,厌恶自己为何会拿旁人与清清相比。
他不该,连想一想都不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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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主帅裴子阳为救那布衣胡大夫受伤中毒之事不知何时走漏了风声,令将士们人心惶惶。
连着许久,众人都未曾见到裴将军露面人前,一切指令皆由他的亲信戴参将等人通传。
戴参将虽称裴将军只是忙于军务,严令众人不得造谣,并处置了一些动摇军心的人,但仍止不住将士们心中的不安。
“将军,属下的暗探在毒谷周围查到有人出没的踪迹,想来是叛党已得到了风声,坐不住了。”
吴副将指了指舆图上天山山脉的另一处出山口道:“我们的人已放松了对此处的盯梢,不出意外,他们应当会从此路攻出,到时令裴都尉与何都尉的人假意不敌,再将人都引到我们这头来……”
“这几日装样子可将老子累坏了!”戴参将活动了几下脖子,将脖子拧的咔咔作响,粗声粗气道:“言女史,我这脖子许是昨夜失枕了,硬的厉害,可有什么法子治治?”
言清漓这些日子日日都要来裴澈这里一次,做出为他“治病”的假象,以令外头的人都认为他的确毒入膏肓。
起初戴参将等人与裴澈讨论军情时还会避讳着她一些,但后来想到她也是此事的知情人之一,便也不再做这些无意义之举了。
“这个不难,回头请胡大夫为您推拿一翻,再喝几碗葛根汤便好了。”
她来了近一月了,裴澈的伤早就好的七七八八了,收拾了未曾动过的药箱,她向那“毒入膏肓”的男子施了礼、告了退,便准备走了。
自从她决定换了目标后,便再未刻意近过裴澈的身。
裴澈一直在与吴副将等人低声说话,闻言也只是头也不抬的点点头,只不过在那女子转身后,他才扫了一眼,便又继续专注与布防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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