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生恭敬的接过他放在桌子上包好的笔记,鞠了个躬就和柱间一起离开医馆。走在大街上,黑发少年时不时偷瞄他几年,看到后面实在忍不住了干脆开口问道:“你那书。。。。。。放他那里没问题吧?那家伙可是出了名的死要钱,听说医术不错,可是从不和底层人打交道。万一将来他把书扣下不还你可怎么办?要不要我现在回去揍他一顿给他涨涨记性?”
弥生笑着回答他:“他才不敢,这书是遣使带回来的,真田家的私库上有清单。真田少主借给我用,除非他不想再领真田家的俸禄,否则可没那个胆子私自吞下去不还。眼下他拿去肯定是想找人抄一遍,这不是什么大事,就当是束脩了,省了笔银子呢!”
他居然还文绉绉的拽词!
两个少年坏笑着对视一眼,柱间笑得尤其狡黠:“既然咱们带出来的零花钱一分没动,那哥带你去个好地方见识一下!”
看着他的表情弥生本能的觉得不好,但是一个没有人家力气大,再一个又弄不清楚是什么“好地方”,犹豫了几下就被兄长拖着七拐八拐进了另一条街。打眼就是一座三层朱红木楼,在这个小镇算是极其亮眼的建筑,穿着短打的伙计懒洋洋靠在门口的下马石上打瞌睡。弥生一见这个转身就要向外走——什么店装修的金碧辉煌朱门绣户似的但是白天不做生意?必然是高级会所也就是传说中的青楼啊!这条街显而易见就是本地的歌舞伎町,未成年人在这里出没简直就是找死,让千手族长知道了还不得扒了他们俩的皮!
“哎哎哎,你走什么?哈!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弥生小弟,看不出来你很懂嘛~”柱间伸出胳膊卡着他的脖子将人拉回来,挤眉弄眼的凑过去邪笑:“这里白天没什么看头,咱们要去的地方在里面呢。”
发现新弟弟也许会和自己有别样的“共同语言”,柱间整个人都精神起来,拖着挣扎不休的弥生大步向歌舞伎町深处走去:“咱们去玩两把,说不定零花钱还能翻倍呢!”
听闻此言弥生立刻站住脚:“你是说?”
“没错!”
“。。。。。。走着!前面领路!”
“哈!”
两个人立刻勾肩搭背把佛间给的钱袋打开平分,兜里揣着叮当乱响的铜子儿大摇大摆就进了赌场。里面三教九流无所不含,既有衣着光鲜的纨绔子弟,也有衣着褴褛的破落贫家,人人伸长了脖子就为捞一笔不劳而获的钱财。
弥生先是四下转了几圈,转个身的功夫表哥就已经挤进大小点的桌子上全神贯注的吆喝起来了。他眼角抽搐的看着柱间每每都成功避开所有正确选项,立刻一个铜板一个铜板的压在同他相反的选择上——好歹不至于两个人全都输光,对吧?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等到柱间手里的铜子儿欢快的全部蹦进荷官手里后,弥生面前堆了小山一样高的筹码。
红发少年一脸高冷的似是不认识黑发少年,后者立刻心领神会的涎皮涎脸凑上去找茬。打手们看到这俩小子自己起了内讧,估计这些铜板还得留在赌场里,这才收起蠢蠢欲动的大手站在门口继续盯梢。
弥生不断把筹码分给柱间一半,剩下的一些有换成铜钱的有继续投注的,一顿眼花缭乱的操作下来就连荷官都以为他们输光了零花钱而不再注意。等柱间尽兴后他们离开赌场迅速找了个空地停下来仔细清点,神奇地发现自己不但没有全部赔进去反而还赚了一笔可观的小金库。
“兄弟!带你出来简直是我长这么大最明智的一个决定了!你是怎么做到的?”柱间笑得露出两排大白牙,扬眉吐气鼻孔朝天。弥生心情极好的回答他:“因为你每次都会选择输掉的那边,从不出错,所以我只需要把多一点点的筹码压在你对家就可以了。其他操作都是为了骗过打手的眼睛,要不咱们两个小孩子赢这么多人根本不会让我们带走!不过,最晚也就是盘点的时候,他们一定会反应过来。”
“对了,昨天你不是和我打赌说一定是扉间背后告状吗?你输了!姨父派人跟着咱们一起进了林子,不干扉间一个铜板的事,愿赌服输,明天的纳豆都归你了~”
柱间:“……”
……
歇业盘点时看场的伙计把算盘拨拉来拨拉去,怎么也弄不明白少的那一笔钱到底是被谁赢走了,直到荷官和打手一起对了对这才发现那两个小子非但没有输个精光,反而从他们眼皮子底下顺走了一笔。
“嘿!那黑皮小子次次都是来送钱的,我看是那个蔫坏的红毛小子干的,下次非打断他的腿不可!”打手从鼻孔里喷出一股气,被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给涮了让他颜面扫地。赌场老板一账本拍在他头上:“打什么打!人家出千了吗?你抓着了吗?还是以后都不让那个小黑皮进来?动动脑子!先派人去摸摸这俩小子的底,那小红毛我看是块好料子。心眼活还晓得轻重的娃子不多啦!”
他指着账本上的一个数给一位老者看:“这个数不多不少,比照着他们的本金正好卡在咱们能接受的线上,这是个知道分寸的娃。既有心思又能及时收手不贪心,是块好料子,要是能好好养大也能镇住场子。”老者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恐怕人家不会愿意跟着咱们干。这样的孩子贫家小户调教不出来,能有也一定是送去给少爷们当小厮伴读的,哪里肯来赌场干活?查一查,附近的大族只有千手忍族,万一是他家的孩子就立刻放弃,不要惹祸上身!”
此时赢了钱还顺利跑路的两个男孩才不会去管将来屁股后面可能有的烂摊子,两人立刻决定把这笔不义之财花出去,他们尝了垂涎许久的冰碗和果子,柱间还想去买壶酒尝尝人生的滋味却被酒肆伙计赶了出来:“去去去去去!熊孩子别来添乱!翅膀硬了再来打酒的主意吧!梅子酒?梅子酒也是酒!不走喊你爹妈来!”
一直游荡到太阳偏到西边的天空,他们才带着满满的战利品向族地跑去。呆在森林里等他们的鹤丸吃得肚皮滚圆,甚至还“啪”的甩了条鱼在弥生脸上。
“哈哈哈哈哈!你的忍兽居然担心你会饿死,太好笑了!”
少年清朗的笑声在林间回荡,白色信天翁张开双翼拍击空气扶摇直上,后面紧跟了两道身影急速奔跑。
回到族地时间居然还早,太阳尚在地平线上,柱间先带着弥生先把带给弟弟的礼物藏好,然后洗干净脸和手去佛间那里应个卯,最后换了身衣服才溜去千手夫人的房间。
黑发小少年黏在母亲床边好一会儿,直到弟弟扉间奉命来“抓”这才离去。弥生留下来靠在她的身边轻轻说道:“阿姨,我会好好跟着今井先生学医的,你一定要等我学好了救你呀!”白发女子笑得无比温柔:“啊,阿姨一定好好活着,等我们的小大夫开方熬药给我吃。”
从此,他老老实实过上了早上挨揍,上午看书,下午和晚上继续挨揍的规律生活。每三天去一次镇上更换笔记,有时是柱间同去,更多的则是白发的千手扉间随行——得知外甥和儿子在赌场里的故事后,千手佛间认为有必要对他们的行为进行一些控制,至少去镇子里的时候得把他们两个分开!哪怕忍者们并不怕赌场老板找茬,但立在其背后的主家总不是那么好惹的,小打小闹的赚些零花钱不算什么,万一哪天两个臭小子头脑一热玩了笔大的可怎么办?
和弥生预料的一样,大名借由犹子的问题小心的平衡着各大贵族之间的势力,同国君血脉疏远的真田家首先成了各个利益集团打击瓜分的对象。饶是真田家主智勇双全,在体系内的潜规则下对抗绝大多数人也是非常难的一件事,他名下的封地逐渐出现了各种不稳定的迹象。漩涡一族的长老纷纷庆幸少主具有先见之明早早同其割裂开来不至于成为博弈中的棋子,整个忍族全线收缩固守在火之国东南港口附近,饶是鼓动山贼时不时蹿进来骚扰的其他贵族也只能流着口水盯着这块肥肉干看。
火之国高层政局变化加速了下层社会的动荡,今天大臣甲雇佣忍者去大臣乙那里窃取情报,明天就可能是同一拨人被雇佣反过来暗杀前雇主。忍族和忍族之间为了争夺任务和生存资源私下里打得更是折腾得不可开交,不知道为何突然从雷之国南下迁徙的宇智波一族彻底成了千手一族心头擦不掉的白月光。据说双方对峙已久,随着大名在犹子问题上的立场变换,这针锋相对的两族随时可能在雇主们的干涉下彻底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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