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沈欣月涂药的手不动了,鼻子发酸,她抬了望天,想把这股酸涩塞回去。
前世错过的,今生还是得到了。
有什么好哭的。
她却没看见,裴云瑾眼中闪过的疑色。
裴云瑾坐在石椅上,面色正对她的腰腹部,发现她腰间鼓鼓,像是塞了什么物件。
他未经思索,就抬手去摸。
直到抽出一本眼熟的书,他双眸一怔,脸颊都没了红润血色。
塞回去也不是,抽出来也不是。
手中之物,如烫手山芋。
沈欣月感觉怀里异动时,就低下了头,看见裴云瑾手里的书,以及——
他垂着的头。
她看不见他的面色。
四周静默着,两人一直没对视上。
此刻,比起裴云瑾,裴彻脸色更惨,仿佛生无可恋,又痛恨世间一切。
只是静静地站在沈妙仪的房内,所有动静都似乎入不了耳,他如同雕塑般,还在消化沈妙仪怀孕这件事。
房中不止裴彻一人,还有柳氏和段姨娘。
柳氏劝慰沈妙仪许久,才在段姨娘尖酸的风凉话里离开。
裴彻冷冷地扫了沈妙仪一眼,“别以为你怀了孕,就能高枕无忧,我迟早,会将你赶出家门。”
语罢,夺门而出。
沈妙仪掩去恨意,嘴角强撑着得意的笑。
段姨娘也真是看不明白了,“大户人家的女儿,二嫁也未必嫁不出去,你这是何苦来哉呢,就算生个孩子出来,又能改变什么?”
难道以为有个孩子傍身,将来裴彻就不能和离了?
天真。
段姨娘也是做娘的,不想侮辱怀孕的儿媳,但也并不因为怀孕,就假以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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