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还有个在军中当差的二当家,我就说嘛,那个疤爷又贪又蠢,何德何能可以把这九牛寨治理得如此纪律严明。
许是以为我与添福的手脚都被牢牢捆住便翻不出什么风浪了。于是两个壮汉并没有再搜我们的身,也没有留下看守我们,关上马厩的门便离开了。此时添福开始挣扎起来,不多一会儿就已经挣脱了捆住手腕的绳子。然后便很容易就把脚上的绳子也解开了。他不做耽搁,转头来帮我。
我问他是怎么做到的,他道:“多亏了这些匪徒绑人没什么技巧,空有蛮力。若是在被绑的时候绷紧身体,与捆绑的力做对抗,放松之后绳子就不会有那么紧,自然也容易逃脱。”难怪他刚才一直不说话,原是憋着劲儿。
揉着被绳子磨破的手腕,我环顾四周。这马厩不小,却也能一眼望到头。父亲并不在此处。马厩与柴房共用一堵墙,墙上就是柴房的窗户。我和添福猫着腰来到窗下。我伸手去推,发现窗户是锁着的。
“锁了。”我小声对添福说。
添福指了指窗户,又对我点点头,他的意思是他没问题。我也对他点点头。
只见他左右看看,发现周围没有人后,握紧拳头,朝窗户挥去。柴房不是什么重地,人人都可以去,所以这窗户也不需多牢固。本就是就地取材用几根粗细差不多的木棍排列在一起,寻常使用便已经足够了。添福这一拳挥过去,起码是用了八九分力,直接打断了一根木棍。如此又打断了两根,添福的手上已经全是血了。
“可以了!”添福举拳要挥第四次的时候,我赶忙抓住他的手。我同他身材都算纤瘦,这么大的空隙已经足够了。
确认无人,添福双手牢牢扣住自己手腕,让我踩住。我被他稳稳托起,从窗户翻入柴房。接着添福也翻了进来。
柴房中杂物很多,乱糟糟的,门口的一堆草料旁似乎坐了个人。我来不及细想,奔过去终于看清,是父亲!太好了,龙溪猜测的不错,父亲果然在这里!
父亲瘦了一大圈,脸上身上有许多污垢,胡须已经长得老长,其中一只脚被锁链锁在一根顶梁柱上。他闭着眼睛,不知道是死是活。我颤抖着伸出手去探他的鼻息,微若的气流扑到我手指上。太好了!父亲还活着!
“父亲……”我用袖子擦拭着父亲脸上的污渍,小声呼唤他。
父亲缓缓睁开眼睛,有那么一瞬间的不可置信。他一把抓住我的手,问:“皎皎?是我的皎皎来了?”待看清是我,他忽而表现得惊恐,一把拉住我的手腕,急道:“皎皎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也被抓了?你不是在东宫吗?”
我把来龙去脉与父亲详细说了一遍,父亲叹口气,道:“皎皎你怎能如此沉不住气,为父遇险,圣上太子怎么会袖手旁观,你何必陷自己于险境啊。”
“父亲身陷囹圄,叫女儿如何能睡得着。”我哭着道。
此时,添福打断我们说道:“阿姊…太子妃,此处不是说话的好地方,正事要紧。”
糟糕。张念还在等我的鸣镝,我只顾关心父亲,竟差点耽误了正事。可是鸣镝已经被收走,我要如何知会她我的位置?
突然,我看到了堆在墙角的干草和柴禾,从前行军打战,都是烧狼烟来传递消息。虽然十分冒险,但也只能这样了。希望张念来得及……
我让添福随我抱了许多干草来到刚才的窗下,从怀中拿出火折子点燃一把干草递给添福,添福从窗户塞出去。如此多次,外面马厩中的燃起火来,烟也越发的大。呛得我连连咳嗽。添福脱下衣服撕成布条为我们掩住口鼻。
外面有人开始喊:“走水啦!救火呀!”渐渐地人声越来越嘈杂,跑步声,泼水声,叫喊声……我们在柴房里也好不到哪里去,到处都是浓烟,温度变得越来越高。我们三人缩在离起火点最远的地方,添福用石块不停地砸拴住父亲的铁链,我只觉得头脑有些发昏,却强打精神。怕山匪随时冲进来把我们三人一人一刀了结在此处。
还等不到山匪想起我们,外面厮杀声渐起。父亲把我搂在怀中,像是小时候一样安抚我道:“皎皎不怕,皎皎不怕。”
就在我逐渐感到绝望时,门被从外面破开,张念手持长枪从火光中出现。那一刻我看她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耀眼。她身后是龙溪,龙溪进屋举刀砍断了父亲脚上的镣铐。背起父亲便往外跑。
张念对我喊道:“跟着龙溪!他送你们去安全的地方!”说完不等我回答,便又投身到战场。
我与添福跟着龙溪一路避开人群往营寨外跑,其间还源源不断有士兵往里冲。本来就是以多打少,如今没有了顾虑,更是一往无前了。
出来营寨,我长舒一口气。只听添福大喊一声:“小心!”跑上前来把我推倒,挡在父亲身后。
背着父亲的龙溪闻言回头,只见一只箭插入添福的左臂,血顺着手臂流下来,滴落在地上。
从张念的帐中醒来,已经天光大亮了。昨日一战大获全胜。除了添福替父亲挡了一箭,无任何一人伤亡便活捉了“疤爷”及其手下二十余人。至于之前那个壮汉所说的薛济楚薛将军身边的红人郑言二,张念已经去信薛将军,如今怕是已经由薛将军亲自押送进京。
“喝水吗?”张念见我醒了,递过来一杯水,“哪里还难受吗?”<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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