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他的性格,沉默便是吃瘪,是没有探查出。
建隆帝不知自己为何突然庆幸了一下,好似在一个纯澈的晚辈面前,他保留住了自己的威严与体面。
他蓦然偏过脸,坐回了那尊贵的龙椅上,大起大落的心绪令他又不住狠狠咳了好几声,嘶哑盘旋在氲着热气的大殿内。
贺云铮跪在地上,雪水融化后却未觉温暖,反而因着忽冷忽热闷窒着他的身体,难受得像被塞进了蒸锅里。
建隆帝咳了许久,才深深看他:“你可知,真放弃一切护着永嘉,从此不入京城,不入这权利的中央,你就永远也查不出郑二当夜横死争相了?”
贺云铮撑在阶前的手掌缓缓攥紧,他看了许久这位尊贵的圣人,看着他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长辈,多少孺慕之情与复杂纠葛在他心里对立厮杀。
半晌,闭上眼,不暴露自己眼中多余的情绪。
他再度叩首:“微臣知道,微臣求陛下成全。”
建隆帝张了张嘴,诸多谋算设计,突然好似成了一团脏污的笑话。
而回忆渐渐清出脑海,他看着眼前跪地的人,从贺云铮已经换回了柳元魁,他喉结哽动了几番,重新问出:
“若要保下李相思,你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呢?”
柳元魁闭上眼:“微臣罪有余辜,求陛下成全。”
沉沉一拜,与贺云铮宛如不谋而合,在大殿中荡起一声逼仄的闷响。
第99章异状
屋外的大雪纷飞,京城的雪一年盛过一年,有人说这是瑞雪兆封面,亦有人说这是天助大邺,因为再往西北而去,汾州必然受寒更甚。
晋王此时起兵本意是想出其不意,然而没想到老天更加不利。
诸多流言蜚语,洛嘉已然听腻了,她望着眼前眼底泛红的少年。
贺云铮从宫中回来,一步一步逼近她眼前:“你觉得,我是来问你罪的?”
洛嘉自然不希望是这样,但事实摆在眼前,她不做梦,她向来要为自己做好最坏的打算。
不说话,贺云铮忽而重新拿起那张信笺:“我如果是来问你罪的,这封信此刻就该在御前!”
她的亲笔字迹,一笔一划解开他的皇嗣身份,揭开他的父亲、前任太子曾为老晋王谋害!
而当今圣人却又迟迟不肯助他恢复身世,想来更有谋算,故而她替他找寻到了证人,若他日建隆帝对他起了杀心,他便有了保护自己的武器……
多聪明,多锐利,多大逆不道!
但她有这样的胆子,却偏偏对于贺云铮此刻的想法,只作最保守的估计,只猜测他是来问罪的……
洛嘉亦被激起了怒火,难得不再理智地猛然伸手,欲将那张保留她心软的信笺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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