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岷摇了摇头,十分迷茫,林木森再强悍,也不敢公然打劫军车才对。
“配备不算太齐全。”张岷说:“枪只有六把,子弹稀缺,看样子像捡回来的。”
蒙烽唔了一声,又道:“那是什么?”
张岷笑了笑,翻开钱包给他看,里面是决明做的卡贴,两张Q仔Q妹的情侣信用卡。
蒙烽说:“那小子是你……哎?兄弟,这看上去不像两父子啊。”
张岷尴尬笑了笑:“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了。”
蒙烽蹙眉打量张岷,张岷道:“你们也是,对吧。”
蒙烽说:“明白了,你也是。”
张岷欣然点头,与蒙烽暗号般的对上,二人距离拉近了不少,蒙烽道:“你家那小子多大,受的了吗?”
张岷道:“十五,捡回来那年十一。”
蒙烽吓了一跳,险些被水呛着,咳了几声道:“哥们,你这是犯罪啊,他还没成年。被抓到可是要坐牢的。”
“哎。”张岷笑道:“马上就成年了不是?现在也没人管得着了。”
蒙烽又问:“他没父母?”
张岷解释道:“我刚退伍那会老爹去了,家里没亲戚,空有点手艺,申请不到牌照,也不知道做什么好,每天在老家上山采药,再倒腾给收中药材的铺子。有天在山沟里就发现他了,刚好那谷里是个长决明子的地方,就起了个名字叫决明。”
蒙烽道:“没身份证明?没找公安?”
张岷茫然摇头道:“什么也没有,脑子还撞坏了,救回来以后过了三个月才开口说话,后来进省城的大医院给他看过病,骨龄知道他差不多十一,我托在派出所的战友到处打听,也没寻找失踪人口的,最后熟人给办了个证,就落户了。”
蒙烽手指头朝他点了点,笑道:“你可真够禽兽的,十一岁的小孩你也下得了手啊。”
张岷嗨一声,自嘲地笑道:“没有的事,起初没那心思,他粘人得很,后来也是……心甘情愿的,总粘着我,开始哥们还不懂,我俩都是……嗯,两情相悦,不提了。你家那小子呢?你俩过得还成吧?”
蒙烽没好气道:“一脸别人欠了他钱的表情,你说呢?”
张岷笑了笑,安慰道:“好好过日子,以后还长着呢,大家都活着,就该开开心心的。互相扶持。”
蒙烽缓缓点头。
“哲学家。”刘砚忙完一天的工作,出来河边散步,穿着件背心,过膝的七分裤,斜斜背着个挎包,懒懒游荡过来,问:“在做什么?”
谢枫桦推了推眼镜,笑道:“在谈论你,你主宰了这么多人的命运,谁又来主宰你的命运?”
刘砚双手插在裤兜里,无所谓地一耸肩:“我没有主宰任何人的命运,只是他们分岔路上的一个路标,该留下还是该离开,是早就注定了的事。我只是告诉他们该往左,还是往右。你见着出来巡逻的两个高个子了么。”
“在这里。”蒙烽道:“领导有什么指示?”
刘砚过来坐下,张岷抬眼道:“决明呢。”
刘砚:“在我房里,我给你安排了个房间,就在我和蒙烽的隔壁,以前是个工头住的小单间。”说着交出钥匙:“晚饭匀了一份给他,待会你再带他过你房里去。”
蒙烽朝侧旁让开些许,二人背靠一块石头,刘砚从单肩包里取出一叠铁皮罐头盒上割下来的锯齿圆片,就着黄昏前最后的阳光开始捣鼓。
“是什么。”蒙烽说。
“一种方便女人和不会用枪的人使用的武器。”刘砚道:“别碰小心割伤了手。”
他戴着帆布手套,将锐利的罐头盖和两根杆子组装起来,开始制造一个弹簧。
日暮西沉,河边点起一堆火,下一班队员过来交接枪械,沿着河岸开始巡逻。
篝火旁铺了块布,刘砚的师姐方小蕾,张岷、刘砚、蒙烽、丁兰、谢枫桦数人围在一旁坐着,开了四个罐头,一盆食堂于妈蒸的馒头。
旁边的酒精炉上烧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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