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于是君莫千行起身,仗着身高的优势,直接把被困在一坨人之中的晓嵐一把拎起,扛至肩上。
&esp;&esp;「欸,老大,就算你贵为帮主,你也不该插队啊!」
&esp;&esp;「人人平等,不该有特权!」
&esp;&esp;「是啊,而且你的都是一武了,是还需要在炼铸什么啦!」
&esp;&esp;「……扇子是要怎么强化,装石块吗?」
&esp;&esp;眾人以为君莫千行要来参一脚,纷纷为自己打抱不平。
&esp;&esp;「于情于理,我都理当拥有特权。」君莫千行瞇起眼,竖起一根食指,「其一,若不是我将她『请』来帮会,我看你们是连她的脸都见不着,更何况请她帮你们强化武器?」
&esp;&esp;哪是请,明明是威胁。倒掛在君莫千行身上的晓嵐很是委屈。
&esp;&esp;而且,她才没有那么高冷,她只是怕吵怕麻烦怕死缠烂打怕粗獷式笑声诸如此类而已。
&esp;&esp;……虽然她现在待的环境正是集以上之大成。
&esp;&esp;「至于其二……」酝酿许久的笑意此刻展顏,向来清抑冷然的声线也鲜少地软了下来,就有如百花齐绽,化开了冬日萧索,画上了满地的奼紫嫣红,成就了另种魅惑人心的神彩,隐隐挠搔在她心上最柔软的那处。他一道说着、一道将那娃给放了下来。
&esp;&esp;重回了脚踏实地,晓嵐下意识抬起眸,于是就给她劈头迎上了那双载情的眼,不解风情地瑟缩了下,又是那股熟悉的不安感喧嚣着在心底扩大。
&esp;&esp;女人的直觉向来都是灵敏的。于她垂眼之时,却见一抹沉色袍裾在她视野的一角明晃晃地绽放开来。
&esp;&esp;葇荑不知何时也给他牵了去,藕色莲臂吹弹可破,在他温暖且厚实的掌中恍如珍宝。
&esp;&esp;眾人见的是君莫千行在放下嵐下秋棠后,竟在大庭广眾之下单膝跪了下来,澈然的眼眸尽数倒映着满满的她,那番深切,让大伙儿都难免一声惊呼。
&esp;&esp;或许是羞怯让她始终不敢再次对上他眼底的笑,即使她继那匆忙一瞥之后都未曾再迎上他的玄眸。
&esp;&esp;晓嵐知道,眼前这男人又想闹她了。但,无论他的笑意是多么的浓烈繾綣,在那澄净的瀲灩之中,总会预留一隅等待她的身影进驻,将明艳的色彩渲染成如她一般的清灵。
&esp;&esp;若说纪晓嵐这人最大的矛盾,约莫就是她的迟钝与狡黠罢。她既是迟钝的,却又在某些时刻狡黠地洞悉世事,两者相辅相成,却丝毫不见突兀矫情。
&esp;&esp;此刻的她是清晰的,她明白裴培对她的好、也明白他的心思、更明白他眼底笑意的那番真切,她从未逃避,相反的,她早就愿意正视这个男人了。
&esp;&esp;她佯装着不曾知晓。等的不过就是对方该给予她的坦白。
&esp;&esp;不过话虽道至此,对于他每次的调闹,她总是没成功免疫过。
&esp;&esp;看透并不等于无心无情呀。
&esp;&esp;反正反正,都给他欺负那么久了,这次让她欺负他一回,不为过吧?
&esp;&esp;思及此,晓嵐彷彿已经得逞似的,羞涩与暗恼悉数尽褪,小小的坏心眼儿不禁让她轻笑出声,银铃在耳,落入裴培的耳里,自是成了另番心思了。
&esp;&esp;暗暗讶异人儿忽地的欢快,眸光流转间,他竟贪恋起她方才的怯怜样儿了,虽然嫣然而笑的她也是成了他另番眷恋风景。
&esp;&esp;「……我就不须多言了,对吧?」微漾笑意,裴培在眾人的注目礼下依旧不改面色,逕自凝视着她,缓缓道出:「娘子。」
&esp;&esp;二字一出,帮会大厅就驀然响起阵阵喝彩,仿若雷鸣。
&esp;&esp;「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esp;&esp;「闹洞房囉——!」
&esp;&esp;「小孩认我做乾爸好不好?」
&esp;&esp;「我想宝宝也需要一个乾妈!」
&esp;&esp;「恭喜夫人!贺喜老爷!」
&esp;&esp;眼角眼光瞄见的,是她陡然窘迫的两抹嫣红,让他不禁微勾起唇。
&esp;&esp;不管那小猫方才是动了什么心思,若是想要佔他便宜……
&esp;&esp;呵,娃,你还早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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