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暂了,便又回到了会议的主题,那就是裁汰冗兵。
很多将领当即便开始诉苦起来。
“裁汰是内阁与皇上共议之策,势必施行,如今孙巡检要来辽东核实,你们得尽快落实,而且别说是你们,其他军镇、地方诸卫司也都得裁汰。”
“可裁汰之额实在夸张……”
“夸张什么?朝廷欠饷时怎么就不夸张了?本都督在此重申一次!不要再奢望过回先前冒饷虚领的好日子了!这一次实额精兵,不是开玩笑!本都督不希望你们没有死在战场,反而死在这上面!”
毫无疑问,卢象升已经有足够的实力来说这一番话,这番话也让诸将意识到朝廷眼下是动了真格。
所以一时间,场间顿时肃然噤声。
……
开封府,周王宫,朱恭枵有些失神的端坐在房内,手上拿着一封信件。
他口中喃喃自语:“怎么一眨眼功夫,一门就出两周王了呢……”
好一会儿,他才逐渐回过神来,再次拿起了信观看。
毫无疑问,皇上宗藩改制的决心很大。
如果不造反,他已经没有别的路可以选,只能予以配合。
而显然,他不可能造反,所以他只能配合。
思考良久后,朱恭枵执笔给新封的小周王回信,信的内容涵盖起来只有两个字:干吧。
而在回信后,朝廷几乎以雷霆般速度封朱恭枵为宗人府宗人令,而宗人府也自永乐之后时隔两百年再次迎来了实权。
而转呈过来宣读旨意的则是小周王,待朱恭枵接完旨后,父子二人久久相对无言。
但很快,父子便开始行动起来。
朱恭枵是一个真的能做事的人,他亲自拟信送往各宗藩处,试探性的开始讨论海事会一事。
同时,开始执行宗人府职责,乃是开始调查各宗藩的犯罪记录,这个极其好做,只是做这个之前,需集权,他率先对开封府内的小宗实行拉拢。
而明朝宗室人口之多,简直骇人听闻。单单开封一府,就有近七万的宗藩人口,其中最底层的奉国中尉每年禄米两百石,从洪武开始便没有涨过。
宗藩是不得参与士农工商,也还得遵守禁令不能乱跑,有田的还好,能租。没田的便只能领取禄米为生,而随着时代发展,连两百石的禄米都时常被拖欠,甚至发宝钞,不说人间地狱,但说一声水深火热绝对不过分。
朱景澄便是其中一员,甚至他要更惨一点,官府只发了三分一的禄米。
他又没有别的宗人那般收陀地费的本事,唯有给酒楼做做工为活。
所以在听闻周王爷竟然成了宗人令,还要挑选宗人入宗人府任职时,他是想也没想,便从酒楼奔回了家,拿了屁用没有的奉国中尉凭证便直奔王宫。
结果去到才发现,嚯,王宫中挤满了族人。
有好些还是有不少外快不愁吃穿的。
朱景澄挤到相熟的族人身边询问:“濡爷,您怎么也来了?您又不缺这口饭,怎么也想混份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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