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广信然的园子,也迎来了几位客人。
“这么说,皇上是要拿我出气?”广信然说话的语气带了点苦涩。
韩太监道:“皇上和朝廷都要脸面,这次确实做的不妥。”
广信然目光带了些嘲讽:“难道方建白不该死?”
韩太监摇头道:“咱家可没说他不该死,咱家是说,他的信不该去京师,结果京师徐大人一来,他就死了,种种猫腻,难不成都当别人是傻子吗?”
说着,韩太监又道:“要咱家说,那些个商人也不应该失踪,这事情现在整的……又怪得了谁?”
“怪谁?怪我吗?”
广信然嗤笑一声:“商人不失踪,他们没给你们送过银子?严查下来,你们逃的了干系?商人交出去斩了,那商税改革怎么推进?杀了他们的人,还要他们配合改革,那些商会愿意?他们手上多得是黑料,到时候只会一拍两散。”
韩太监道:“那你怎么知道商税改后,那些商会不会跑?”
“跑?跑的了哪去?如无必要,他们真会舍弃的了这里?只要不杀人,他们过了风头一样出来,商税说到底给钱而已,不过,这些都是你们的事情了。”
韩太监笑道:“这话说的……区区受贿,皇上总不能真杀了您,这边还得需要您推进商税呢,也就是皇上要出一口气,谁让您把事办的这么难看?”
“是,是我活该。”广信然长吐口气,“谢您吉言,也希望如此。”
广信然也确实是希望这样,希望皇上板子高高抬起,然后轻轻落下,他再以有罪之身为皇上办事,办漂亮了,未必不能扭转现在的恶劣局面。
起码简在帝心,不管是恶的,还是好的,好歹他是让皇上给记住了,眼下皇上又给机会,他必然要做的漂漂亮亮。
又过一日。
广信然开始召集下属开会。
皇上既然要拿他开刀,他别无选择,只能尽可能的让自己这块肉更肥一些,这样皇上面子上过的去,没准一高兴,就真能留一条命。
上午开的会是什么没人知道,只知道这些下属官员进去时提心吊胆,而出来时,个个如丧考妣。
随后下午,广信然便主动去衙门向三法司专案组自首。
不但如此,南京六部诸多官员也都主动选择了自首。
这一幕让人大跌眼镜,不明真相的群众都十分好奇专案组到底出了什么招,竟然能让这位大员主动自首。
而更让人惊讶的是,后续的判罚也非常之迅速,几乎第二日三法司便裁定出判罚结果,并且将判罚结果发往京师,京师第三日便批准,第四日便发回来。
当然在三法司眼里,最重要是广信然怎么判罚,这全凭上意,受贿这玩意可大可小,毕竟都是高层领导了,受贿永远只是借口,要按洪武朱元璋制定整肃贪污的纲领《大诰》和《醒贪简要录》贪六十两就要斩首,那广信然必死无疑,而按正常对文臣的优待惯例,最惨也不过是剥夺官身遣回原籍。
所以三法司也懒得背锅,直接上呈给上面处理,而上面处理结果也颇让人意外,按这些年来看,算比较重的处罚,起码比起先前肃贪来说要重。
广信然受贿一万两,罚没家庭财产田产地产,取消官身免税资格,免除诸兼任尚书衔,贬为庶民,仍不得离南京,需在南京侯查三年。
而其他自首的官员一律抄家,并进行三年在职侯查。
侯查,其实就是个考察期,考察期内再犯,直接死刑,相当于一次免罪。
但实际上,这也是朱由检不想造成大缺员,维持一下南京稳定局面,为接下来应天府商税改革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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