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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第2页)

「沃堂,我可不可以上去?」

跪蹲在树下嗅闻树皮的冉沃堂,回身望向深约两丈的坡下。 宫莞一袭淡绿衣衫,袅袅婷婷地候在那儿,神情愉悦。

「你不必下来,我可以自己上去。」她见他欲起身,忙故下篮子,兴匆匆得像个被放出家门玩耍的小女孩,提起裙摆,就要踏上缓坡,冉沃堂几个大步已在她身侧扶著。带她至较平坦的坡面,冉沃堂将削下的树皮拿给她。

「这是桑树皮,我识得。」宫莞娇柔的对他一笑。

「桑树皮有愈合伤处和舒筋活血的功用,是一味好用的草药。」他跪蹲下来,翻拨著草丛。

「沃堂好厉害,怎么识得那么多草药?」宫莞新奇地学他嗅了嗅树皮,鼻端不小心沾了树浆。

「小时候常随家父上山猎物,学会的。」冉沃堂侧首看她,眼神放柔。「这种野萱草,凉血解毒。」他转回草丛突然道,脸上掠过一抹莞尔,似乎在等待什么。

「真的吗?我也耍瞧。」果不其然,心头喜孜孜的宫莞,开心地学他跪蹲著,头凑过去,真看到一丛金粲粲的萱草。

冉沃堂脸上的莞尔更浓,抬手拂去她鼻上的白浆,顺手扶在她腰间,慎防她栽下坡。

「沃堂,你随令尊上山猎物那是七岁之前的事吧?」习惯了他的照拂,宫莞未觉得不妥,一颗心全萦绕在小沃堂上。这是沃堂首次对她提及往事。

冉沃堂淡然点头。

冬阳懒洋洋地斜透入林,照得宫莞暖呼呼。

「沃堂再多说一些小时候的事,我想听。」她娇声央求。沃堂的娘伤他很深,他绝口不提过去。

「小姐为何想知道?」他又以那种窒息人的眸光,深深凝视她。

她被他瞧红了脸,半垂眼睫,含糊不清咕哝道:「因为……因为想多了解沃堂一些。」

「小时候的事大多记不清了。」冉沃堂一语带过,不愿深谈。印象最深刻是七个月大的小姐,啼哭不休,软腻的小手一把扣住他,震动了他,心头从此长伫了抹纤纤柔影。

冉沃堂脸色阴郁,想起温暖之後的冰冷、绝情,至亲的伤心竟只不过青灯一盏。那些痛苦、绝望的事,他曾经完全抹杀,连感情也一并扼杀,不让自己有感觉,直到……

「沃堂,你不要紧吧?」宫莞担忧地轻摇他手臂。

灰涩的心情缓缓流转,有了温暖,有了感情,而後渐渐地深了、浓了,无法抑制了,冉沃堂沉静地转头凝视她。

……直到小姐变得太重要,成为他的全部,他终於能够体会娘坚决出家的苦衷,并试著去原谅。但伤害太深、太重,他逃避太久,感情虽溃决,伤痛亦随之涌起。现下心情仍乱,还需时间沆淀、调适,才能重新面对那些伤他至深的人、事。

「沃堂……」他怎么净瞧著她,不发一语的,宫莞担忧地移近他一些。

扶在她腰间的手一紧,阴郁的眼神有了放纵的热切,冉沃堂忽然低头啄吻了下她。

宫莞愣愣地,犹弄不清发生何事,他已退开一寸,几乎是鼻端顶鼻端地凝视她。

呃……呃,沃堂吻了她!宫莞被唇上的酥麻震骇,动也不敢动,斜瞅他的水眸不敢稍移半寸,生怕他一眼瞧出她心底的惊喜与羞赧,可是不争气的小脸又潮红一片。

「冒犯小姐了。」冉沃堂淡淡地搂她起身,弯身轻拍她罗裙上的泥尘,态度冷沉自在,彷若十分清楚自己做了什么,而那正是他所要。

「哪、哪里。」宫莞一本正经地垂下眼睫,不知如何应付这种羞死人的事,因而错失了冷峻面容上短暂闪现的疑情。沃堂待她的方式,真的不一样了,不再只是远远呵护。她很高兴这种转变,可是……因为拙於应对,所以有些苦恼呢。

冉沃堂心怜她慌乱无措的样子,刚毅的嘴角浅浅弯高。拍净裙摆,他挺直身,带笑的唇忽又深吻住她无措咬著的红唇,以唇呵护著她的唇,密密、深深地护著。

嘴上的灼热未褪,又被他炽狂地辗吻著,宫莞彻底乱了方寸。双手扶在他双臂,她羞涩地闭起眸子,深入他的珍爱与温暖。感觉他的双手滑至她身後,将她紧紧抱人怀中,她本能地踞起足尖,贴他更近。

线条冷硬的嘴狂乱却不失温柔地需索她的唇,他炽热的眼神没一刻离开她,激切而失了自制的呼吸,在风中交会,纠缠长长久久。

冉沃堂退开身,等宫莞一睁眼,便急忙的背过身去捡拾散了一他的树皮。 宫莞头儿压得极低,抚著湿润的红唇,不时由下掩的长睫偷偷瞥他。

拗不过娘和展叔的请求,在这儿待了一个多月,沃堂的伤势在展叔运功调息下,早已康愈。娘与展叔只羡鸳鸯的幸福,让她羡慕也想早日追求到属於自己的归宿。

唇上犹留有被珍惜的余温,宫莞脸红得差点爆开。……她……呃,她与沃堂好像快要接近了,她得争气些、努力些才行。

「沃、沃堂,咱们起程下湖州了,好吗?」宫莞害羞的声音越说越小,眸子落向地面。

「小姐想何时动身?」冉沃堂顿了下,嘴角浮规温柔笑意,依然背向她。他的去留全凭小姐,只愿追随她身侧,是以冉沃堂之心在说,并非小姐以为的冉护卫,很早之前便不是了。

「沃堂觉得呢?」想起娘亲含泣带泪的慰留,宫莞起了犹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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