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罗目睹着古册子就这么被穆宛清混了,心口一阵燥动,说不清是怒还是悲,其中隐隐着夹杂着某种莫名的的倾诉,绮罗眼里的泪珠大颗大颗的滴了下来,顺着她的腮边滚落,砸在了地上。
一旁的穆宛清见古册被毁,绮罗落泪,却疯狂了起来。她抢过小厮手里举着的陶罐,狂笑着说,“哈哈,哈哈,耀绮罗你不是喜欢戴着面具么,你不是靠着那张脸勾引了天下的男人么,今天本小姐就彻底的毁了你这张脸。真是很期待,到时候月知文看到你毁容的样子,会是怎样一幅表情,哈哈,哈哈。”
穆宛清狂笑着扭曲了脸,她一抬手,混杂着古册的酸水兜头兜脸的全泼洒在了绮罗的身上。顿时,嗞嗞的灼肉之声不绝于耳,一股更加难闻的气味立时弥漫整个屋子。
绮罗只感觉一下子如同置身于泼天大火之种,身上、脸上处处钻心的疼,她咬紧了牙关不让自己痛哼出声,身子却在地上不停的翻滚了起来。
许久,那压抑着的如同受伤的猛兽般的嘶吼还是从她咬破的嘴唇里丝丝缕缕的逸了出来,足足半盏茶的功夫,绮罗才最终忍受不住,昏了过去。
一旁的云霜身子不能动,眼睛却是能看得到的,耳朵也能听得到,她看着绮罗如此痛苦,脸上、身上不时地冒起血泡,云霜心疼的眼中滴下了血泪,气血一阵翻滚上涌,也昏了过去。
而满屋子的士兵也不忍目睹此间惨状,悄悄地垂下了头去。
姜醇看了地上翻滚的绮罗,恍惚间心中也是一阵遗憾,可惜了那个貌美传遍神州的女子,竟是自己间接了毁了她那张倾城的脸,而自己有机会站在她面前,却仅仅是一张面皮之隔,无缘得见倾城的容颜,而且以后再没机会见到了。
姜醇正在心头暗自遗憾,突然看到狂笑中的穆宛清,目光眼含深意的扫了过来,姜醇赶紧收敛了心神,压下心头乱七八糟的心思,规矩的垂下头去。
一时间,充斥着各种味道的小屋内,万籁俱静,只有穆宛清得逞的狂笑声,久久不息。
狂笑了许久,穆宛清压抑了多日的郁闷终于一扫而空,她没事儿人一般优雅的一转身,吩咐道,“把人押去大营,准备回京”
没事情竟是如此的顺利,穆宛清心中畅快不已。一时之间,她踌躇满志,仿佛已经凤印在手了。
穆宛清这边志得意满,带着昏迷了的绮罗和云霜返回穆家大营,准备启程前往南京。而那天深夜,连夜出营的月知文经过了昼夜不息的狂奔,这天天色将黑之时也到达了离永州不远的单县。
执墨气喘吁吁的赶了上来,他一把拉着缰绳,喘息着问道,“殿下,再跑上一百里多里,夜半时分差不多能到永州了,殿下要见一见孙延年么?”
月知文也是跑了一身的大汗,听到执墨询问,他一带缰绳勒住战马,稍微喘一口气,说道,“不,永州那里有孙延年和执朔他们二人商量着防御就好,孤既然打算回京,自然是越快越好。”
“是。”执墨答应着,主仆二人又打马狂奔了起来。
三日后,南京城就出现了在了月知文主仆的视野里。
离了月国都城南京三个月后,月知文又回来,这次回京,他没有像上次那样的张扬。甚至他还有意的戴了一顶通常赶路人带的帏帽,遮住了他连番赶路的一脸风霜。
“殿下,我们先回府梳洗一下?” 执墨看着城门再望,而月知文一身的风尘,脸上的胡子也有几天没有刮了,密密匝匝的围了他的嘴一圈。
此时的月知文想的却不是形象的事,他凤目微眯,沉声问道,“边境大营那边有什么动静?”
“穆家的老2穆北楚和老三穆东浩带着穆彪的帅印赶去了边关,留下穆北楚带着帅印在军中坐镇,穆东浩带着十五万穆家军启程赶来南京,穆家军亲信精锐尽出。昨日傍晚收到消息,穆家军已经到了启州了。”执墨整理了下收到的情报,条理分明的禀报说。
月知文凤目一睁,闲闲的瞥了执墨一眼,“完了?”
就这么简单的两个字,执墨听了,心里一阵哆嗦,他权衡了一番,避重就轻的说,“穆宛清和姜醇也随着大军一路南来,执典他们一路上了,不过一出大营,穆宛清的车驾就近不了身了,远远的并未发现她带着什么人。另外,巴郡的赵德斌把人都撒了出来,漫山遍野的在找绮罗公主着呢。”
其实,那天执典发现自己被耍之后,几经周折寻着蛛丝马迹也找到了绮罗她们藏身的农家,可是那里已经是人去家空,空空的屋子里还残留着难闻的气息,床上、窗子上灼烧的痕迹清晰可见。执典的心当时就沉到了谷底,及至后来他在大营里离得远远见了彩霞的背影,他心中更是惊怒交加,知道绮罗公主怕是凶多吉少。
执典心中自责自愧,一面写信把情况和执墨细说了,一面叮嘱他不要在主子面前露了痕迹,这个关键的时刻,容不得半点分心马虎的。
卷二 深山奇遇 第二二五章 司马府中执芊手
第二二五章 司马府中执芊手
执墨说的含混,听在月知文的耳中却是另一番意思,他凤目一亮,自语道,“穆宛清既然肯离开边关,难道是绮罗公主已经落在了她的手里?”说着,他目视执墨问道,“她的车驾还防护得很严密?”
执墨没想到自己的含混其词,竟然被月知文给理解成这样,但是之前他的话已经说出去了,现在只好点点头,算是回答。
得到执墨的回应,月知文眉头一拧,吩咐道,“传信给执典,不惜一切代价,给我一探究竟”
执墨瞅着早已怀希望,又恢复了杀伐果决的的自家殿下,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做了这个欺瞒的决定,至于日后殿下发现了真想,因此而责罚自己,他也顾不得了,觉得也是值得的了。
“是。”执墨微低了头,心中暗自打着小九九,听了月知文的吩咐,赶紧出声全应了下来。
其实,月知文也不是没有怀疑过执墨的话,只是他通过耀国一行,尤其是那次耀宫夜宴之后,他了解了穆宛清,那是个能狠的下心的聪明女人,也能忍下常人不能之事。南京城中形势诡异,穆贵妃提出的一国双后的提议,最是关系切身利害的就是她穆宛清,如果她抓了绮罗公主,肯定会回来南京大加利用的,当然,最有可能的就是威胁自己,那样绮罗在莱南京之前就是安全的了,
现在,执典既然已经看到穆宛清随着大军回来,防护的又如此严密,月知文心中才稍微放了心。
既然绮罗公主的下落有了眉目,眼前南京的事就更加迫在眉睫了,稍一不慎就是功亏于溃,多年的地隐忍努力就全部付诸东流了,月知文沉吟一会儿,转了话题,“算算时间,穆家大军也快到永州了。”
见自家殿下不再追问绮罗公之主之事,执墨的心彻底的放回了肚子里,他悄悄的抬起袖子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正想开口,突然耳朵一动,一丝细微的啾啾声传入耳畔,执墨知道又有消息传来了。
执墨听到了动静,月知文自然也听到了,他无言的径直伸出了胳膊,一到灰色的暗影迅急又稳健的落在了月知文的手臂上。月知文伸手取下信鸽腿上绑着的信笺,然后轻轻一抖手,一道灰色的暗影借力升腾而起,须臾就没入了天际。
月知文这才抖开信笺,略略一瞥,他的凤目中狠戾的眸光一闪,“穆家军行军好快的速度啊,他们的大军最迟后天凌晨就能到达永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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