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冉夏沮丧地叹了一声,她总是下意识地猜度对方的想法,再给与合适的反应。前世的她,便是因此而如鱼得水,过得风生水起。
可惜成为仲家大小姐后,不管是风莲,还是展俞锦,都让她看不透。
甩甩头,既然这一个两个美男子的心思堪比海底针,难以预测,她想破头也不过白费力气,有这点时间还不如睡觉去。
养精蓄锐,才有精力应付各种突发情况,不是么?
还俗
折腾到半夜三更,仲冉夏一觉好眠,直睡到日上三竿,这才慢悠悠地起来。
菲儿端着水盆轻手轻脚地走入,伺候她梳洗时,小声禀报道:“小姐,明远小师傅在前厅等候多时了。”
仲冉夏挑挑眉,心下无语。
去庆云寺查探,虽说是昨夜决定的事,但明远有必要弄得众人皆知么?
她还打算借着到寺里上香的由头,只身前往。如今,被明远这一搅和,什么借口都拿不出手了。
仲冉夏正暗自叹息,抬头见菲儿目光闪烁,不禁奇怪。转眼便想通了,依照原主人拈花野草的性子,恐怕府上没有人会相信她跟小和尚之间是清清白白的了。
她眨眨眼,若是众人先入为主,自己和明远离府,倒是把理由都省掉了:“明远小师傅是我的贵客,别怠慢了。”
“是,奴婢这就吩咐下去。”菲儿矮身一福,眼底波澜不惊。
仲冉夏看她急急离去的身影,唇边泛起几分笑意。菲儿如此急躁的模样,难道是生怕慢了一步,让别的仆人巴结上明远了?
待她施施然踏进前厅时,看到的便是好几个年轻俏丽的丫鬟围着身穿灰袍的小和尚,恨不得把仲府里最好的东西呈上去。
相反,明远惨白的脸色,尴尬躲避的身影,如见豺狼猛虎的神情,实在有趣得紧。
仲冉夏看得津津有味,险些要让人取些瓜果香茗,在一旁悠然看戏。
谁知明远转身望见她,挡开丫鬟们便冲了过来:“女施主……”
见他哭丧着脸,满目祈求之色。仲冉夏也知晓这捉弄也该适可而止,视线在前厅的丫鬟上一扫,她们白着脸退下了。
“小师傅,谁让你过来的?”没了外人,她自在地落座,不悦地瞪向小和尚。
明远苦笑着,双手合什:“小僧昨夜辗转难眠,便早早来寻女施主……”
仲冉夏端着茶盏的手一抖,这话说得颇有歧义,难为他的脸色坦坦荡荡的,令人也不好意思往某个方向去想。
“明远小师傅,有些事急不得。”她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劝道。
明远一怔,垂首道:“是小僧……急躁了。”
仲冉夏点点头,孺子可教也,一点就通。她可不想小和尚到处打草惊蛇,把事情搞砸了。
可惜,故作深沉跟和尚说道理的后果便是,一路没了安宁。
明远为了压下心中的慌乱和焦躁,试图背诵清心经来平复。
这可苦了仲冉夏,细细碎碎的声音,念念叨叨的一堆经文,从仲府到达庆云寺,双耳被荼毒了足足半个时辰。
她不知道的是,这路程根本只需一刻钟。车夫素来晓得风花雪月,明白自家小姐和庆云寺小师傅之间相见定然困难重重。为了给他们制造机会,他便自作主张,在彤城绕了整整五圈,把时辰延长再延长。
尤其是听到车内断断续续的念经声传来,马夫想到大小姐素来懂得情趣。脑海中呈现出一幕,小和尚惊慌失措地诵经定心,自家小姐□着扑上去扒掉那件灰不溜秋的棉袍……
若不是仲冉夏忍无可忍,催促马夫加快了脚程,恐怕他们还得再绕上十圈。
智圆大师的禅房一切如故,除了明远,没有人擅自闯入。
仲冉夏望着纤尘不染的房间,心叹着她成全小和尚的执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仔细翻看着主持所有的经书和书札,没有任何遗漏的纸片,更加未曾有记号或是让人注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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