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她又压低声线道:“此事重大,望小师傅守口如瓶。”
明远双手合什,诚然道:“女施主放心,小僧可以发誓,不会向外人泄露半分。”
他伸手接过册子,一页一页仔细翻看,又将纸片的心法默念了几遍,方才开口道:“女施主,这确实是同源心法。”
小和尚双眼微亮,语气颇为赞叹:“小僧第一次看见如此精妙的心法,不知是何人所创?”
仲冉夏压根不清楚,含糊地答道:“一位世外高人,已经过世许多年了。”
“如此,可惜了。”明远低叹一声,将册子阖上,交还给她:“若是能当面见见这位大师,指点一二,想必是人间乐事。”
仲冉夏知道小和尚是武痴,必然是有些惋惜和失望的,便低声安抚道:“生老病死,因果循环,这不是佛家的精髓么?小师傅不必介怀,这位高人能为世人留下如此一本心法,也算是功德圆满。”
“女施主所言极是,”明远轻念一句“阿尼陀佛”,微微颔首。
“今夜有劳小师傅了,”仲冉夏看着天边略显发白,没想到这一晚便要过去了:“早上我不去前院了,小师傅也好生歇息一日吧。”
说罢,她朝明远笑了笑,身影自窗口掠去。
望见仲冉夏转眼消失在视野中,明远被她这一打扰,已是再也睡不着了,索性起身点亮了烛灯,取出一本经书。
许久,第一缕阳光从窗棂中渗入,小和尚回过神,垂眼看见手中的经书,始终未曾翻过一页……
仲冉夏悄然无息地回到房间,心满意足地睡了个饱,直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囫囵吞枣地把疑似午餐的早饭塞进肚子,就迫不及待地翻开“芙蓉帐”的第一页细细研读。
她禁不住点头,果真如小和尚所说,相当精妙。
仲冉夏撇撇嘴,就是精妙得让她看得莫名其妙,似懂非懂的。
好吧,她承认。以前钟管家所教的穴位早就忘得七七八八,天知道这百会穴在哪里,膻中穴又在哪里?
不是没想过再去找明远仔细询问,但仲冉夏又担心她去木风阁过于频密,会让展俞锦发现端倪。只得绞尽脑汁,愣是一点一点开始把学过的穴位慢慢回想起来。
整整三天,她将自己反锁在房内,硬是记起了三四成,愁得茶饭不思,精神不济。
仲冉夏捧着册子,感动得泪汪汪:好歹她终于是看懂第一页了,可喜可贺。接下来就要简单得多了,毕竟万事开头难……
不能不说,她还是挺有阿Q精神的,相当乐观向上。
仲冉夏决定好好休息,让明天有充足的精神继续研习“芙蓉帐”。于是这日晚上,她一沾上床榻就睡得香甜,还做了一个美梦。
梦见自己内功突飞猛进,打遍天下无敌手,理所当然的,还把厉害的展俞锦几招就打趴了,仰头大笑。
大早醒来,枕头还湿了一片,估计是太高兴了,嘴巴一晚上没合拢……
但是事与愿违,翌日仲冉夏精神抖擞地翻开第二页,依旧看得糊里糊涂。她无语抬头望天,不愧是有名的武林秘籍,常人压根就看不懂。
仲冉夏极度怀疑,就是因为大家都不知道这书说的什么,才会极力推崇——就跟以前某些学术研究一样,除了作者谁也看不明白。
她有些沮丧,成为武林高手的美梦算是破灭了一半。
果然,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仲冉夏正捧着册子哀叹,不知何时才能将整一本书弄明白,身后突然出现一只手臂,轻易将她手中的书册夺去。
她诧异地回头,居然有人如此接近自己却并未发觉。此处又是天凌府府主的居所,能无声无息地站在她身后的,除了展俞锦不作他想。
望见来人俊美的相貌,抿成一线的薄唇,果真是他!
仲冉夏转身扑上去就要抢,却被美相公眨眼间避开了:“娘子,这是哪里得来的?”
看他手里的纸片,不是“芙蓉帐”最后一部分又是什么?
“我不知道!”打又打不过,抢又抢不了,她破有些郁闷地顿住脚步,狠狠瞪了一眼过去。
哼,偏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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