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仙心里咯登一下。
只听碧瑶缓缓道∶「你们刚才在大街上说的黑石洞外有口满月古井,那是什麽意思?」
周一仙这才放下心来,连忙把满月古井的典故说一遍,最後道∶「┅┅嗯!就是这样了,传说在月圆之夜,人只要向满月古井中凝望,便会看到自己最心爱的人!」
碧瑶脸色变了变,不再言语,怔怔出神,周一仙还想著这个百变的少女不知还有什麽奇怪的问题,忽然被小环拉了一下,见小环连使眼色,这才回过神来,当下二人慢慢向外走去,碧瑶和她身边的那个神秘黑衣女子,却也没有阻挡。
半晌,僻静小巷中只剩下了碧瑶和面蒙黑纱的那个神秘女子。
「幽姨,你说他看到的会是谁?」话才出口,碧瑶忽然又自苦笑,笑容中几番酸涩∶「其实还用说麽,肯定就是他那个灵儿师姐了,要不,也是那个容貌绝世,使天琊神剑的青云同门,我算什麽?」
被碧瑶称做「幽姨」的神秘女子,淡淡地道∶「你不要这样,这些男人,有时候是根本不懂得自己的心意的!」
碧瑶合上眼睛,半晌睁开,带著一丝哀求的意思,向黑衣女子道∶「幽姨,我想去看看他。」
黑衣女子立刻摇头,道∶「不成。」
碧瑶哀声道∶「幽姨,他现在情况,真是生死未明,我、我、我心里头实在是放不下!」
黑衣女子轻轻叹息一声,道∶「你爹也就是知道你会乱来,所以才叮嘱我一定要看住你。现下青云门中大批高手都在这客栈之中,我们贸然前去,必难悻免。」说到这里,她声音中也多了几分怜惜,柔声道∶「瑶儿,来日方长,我们一定可以再见他的。」
碧瑶怔怔地站在那里,半晌才道∶「可是、可是他犯的都是正道中的大忌,他们会不会就、就这样杀了他┅┅」
黑衣女子皱了皱眉,摇头道∶「碧瑶,你清醒一点,平日里你不是这麽糊涂的。张小凡现在因为拥有噬血珠而被怀疑与我们圣教有关系,他身上居然还修炼有天音寺的大梵般若,这才真正是非同小可之事,若不能查个清楚,首先天音寺就不能与青云门善罢甘休。我料定青云门必定要将张小凡带回青云山,由道玄亲自过问决断,并给天音寺一个交代,所以暂时是不会有事的!」
碧瑶下意识地咬了咬苍白的下唇,良久,却也不见她有什麽反应。
黑衣女子看在眼里,彷佛也有些心疼,用手轻轻抚摸她的秀发,低声安慰道∶「没事的,你别担心,你爹不是也说过了吗,他不会坐视不管的。」
碧瑶默默点头,忽然间她抬起头来,抓住黑衣女子的手,急切地道∶「幽姨,我知道你早就不出手了,但求看在我的份上,你也帮帮他吧!」
黑衣女子沉默了一下,目光轻轻移开,望向小巷的外头。
碧瑶又叫了一声∶「幽姨!」
黑衣女子彷佛轻轻叹息了一声,道∶「好吧!若你爹决定救他了,我也帮你一次。」
碧瑶喜形於色。
黑衣女子笑了笑,只是笑容藏在那黑纱之中,谁也看不见,就像谁也看不见她的深心处里,那阵阵荡开的涟漪。
那一个漆黑而肃杀的夜晚,那一个少年决然不顾生死地向那只凶悍巨兽扑去的时候,她在黑暗中,亦怦然心动!
依稀忆起,多年之前,那一个白衣如雪的身影。
就连他们脸上的神色,彷佛也有了几分相似┅┅,!
田不易哼了一声,瞳孔收缩,冷冷道∶「那又怎样?」
苍松道人淡淡道∶「我乃是青云门中掌管刑罚之人,这件证物放在我这里,想必田师弟你不会有什麽想法吧?」
田不易盯著苍松道人看了半晌,忽地一顿脚,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昌合城中的街头上,依然和平日一般人来人往,热闹非常。
周一仙和小环两个人站在街头一个拐角处,望著前面街道上一间门牌上挂著「东海客栈」牌匾的小客栈,一起皱了皱眉。
小环把拿在手里的冰糖葫芦舔了舔,发出了满足的「啧啧」声,然後随意地向周一仙道∶「爷爷,你真的确定青云门的人住在这里?」
周一仙点头道∶「废话,你没看到门口进进出出的,都是修真炼道的人吗?」说到这里,他自顾自地道∶「这些人一去流波山就是好久,这一次回来了也不知是什麽结果?」
小环白了他一眼,道∶「真是搞不懂你这个人,要说你是人家青云门的人吧!你自己不敢去认亲;要说你不是吧!偏偏又那麽关心?」
周一仙一窒,怒道∶「爷爷我虽然不屑於与这些青云门的後辈相认,那是我早已看破世情,情愿一生清贫,浪迹天涯,为天下苍生做些┅┅」
小环掉头就走。
周一仙剩下的自夸的话,生生吞进了肚子里,哼了一声,向那东海客栈最後看了一眼,转身也走了。
小环边走边道∶「你还好意思说,本来想我们也去流波山上看看的,结果在东海边上问了十几天,居然都找不到一个船夫载我们去。」
周一仙大感尴尬,乾笑一声,道∶「那是这些船夫没有见识,怎麽会连这流波山在哪里都不知道,都是饭桶!」
说著同时,心想老是提这些事情,自己不免在孙女面前老脸丢尽,便岔开话题,随口道∶「也不知道那个叫张小凡的家伙,这一次会不会死在流波山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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