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哥,咱……咱不值当的啊,咱……”我有点儿激动,他对着我轻轻摆摆手。
“兄弟听我说,好好念书,你往后的路长着呢,不能学哥走了歪路。”我看着他温和的讲话,仍旧像是在大净慈寺山门前一样。
“既然你来了,大哥也没熟人啦,我这一进来,原来的朋友没有人来看过我,你是第一个,我正愁着呢。”
“哥,有啥事儿你说话,我尽力帮你。”我端正起身体,挺起胸脯。
他点点头。
“抽时间到乌柳镇我老家去一趟,看看咱爹,他上岁数了,哥有东西留给你,准确地说是托付给你。现在说什么你不会明白。拜托了!”他像是一位虔诚的信徒许愿那样对我讲道。
我看着他真挚的眼神,那双乌黑的眼睛里面透出他的期许,跟他当初在大净慈寺期盼他的欣婉一样,只不过,现在他的期盼集中在我身上。
我不得不点点头,即便是我也不肯定,甚至觉得他所托非人。
便就真如他所说的好兄弟身份一般使劲儿点点头。
然后就时间到了,柜台里面的警察一声起立,坐在里面的一排蓝白相间格子衣服的人站起身,老吴嘴角勾起微笑——他的习惯,每次离别他都是这般神情。轻轻放下电话。
“要记住我的话呀!”不知道是玻璃反射的原因,还是原先我没有他这种高大的印象,他显得那么高,后来我想,一定是因为他比原先瘦很多的缘故。
身高和体重比例的变化总会给人原先不一样的印象。
想着刚才老吴的话,实际上他不止说了这些,往回想,他至少还问我吃没吃饭,最近学习怎么样,放假有没有回家等等。
那种严肃的气氛将我蒙蔽,一时间很多细节都记不起来。
像是一个在火车站找不到出站口的人一样随大流,我就那样时而清楚、时而糊涂的出了“站”。
很多人都离开白坡监狱,门口的车子一辆又一辆。
我木在原地,就好像自己是未曾进去探视的人一样,骄阳一点儿也不觉得焦灼;心中竟然如水平静。
望见西斜的阳光,我摸着手机,余沉沉已经来过好几通电话。
“看到他了吗?”
“嗯嗯,看见了。”
“感觉怎么样?”
“也还好,他说他在里面过得还好,作息都正常化,反正就是除了没有自由之外,别的都感觉还可以。”我记得我问老吴的时候他好像是这么说的。
“你那边儿呢?你~呃……找到静灵的墓了么?”
“没有,我找到……应该是她的坟……是座新坟……对,应该是……”余沉沉有些犹豫,很显然她也不确定。
真是个傻姑娘,真怕她哭错坟!
出租车行进在山道上的时候落了雨,我看着不远处的大净慈寺如今掩映在葱葱树林之中,大观音像只露出一个头。
“那原先是座古将军庙,后来来了一个尼姑,改成了大净慈寺,当初就有说道的,可人不信,现在倒好,烧了个精光。”司机见我在看大净慈寺的废墟便说道。
我感到很是意外。
“什么?古将军庙?”
“对着呢,清朝飞骑将军庙呢,还有传说的嘞。”司机摇晃着脑袋讲道。
或许,大净慈寺就是占了那位将军的神庙,迟早会有这样一个类似被毁结果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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