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听说临江大道的菊花开了,我一直想去看看,可是晓晓一直没有时间,杨风也说那里好玩,可我之前周末没有时间,今天我请了一天的假,你愿意么?”
这座坐落在长江边上的县城,除了码头和轮船之外,政府对于打造县城形象花费不少大力气,除交通发展之外,打造绿色县城,优美县城也是其中十分重要的一项举措,这当中就有园林绿化,故而在最靠近江边的一条步大道,也即是临江大道,上面的山坡上种满了菊花,一进秋天,在百花将近凋零之时,菊花开放,白色、黄色、粉色还有紫色的,从那里一直沿着江岸延伸到远处的山脚下,将要出了县城的范围才终止。
到现在,自然就成了盛景,引得很多人前来参观,到深秋,几乎所有的菊花都绽放开的时候,临江大道便成了古时候文人雅士口中的赏菊会了,甚是热闹。
对花花草草,我自然是不怎么感兴趣的,听王长风提过一嘴,说临江大道的菊花开了,他上周去了,还在现场作了一首小诗,课上,他饶有兴致的拿出来吟诵,韵律一般,遣词造句平常,更令人发指的是,他公然将诗写在黑板上,要我们对诗进行解析,谈谈所用手法和思想感情,诗云:秋深云天高,晴空江岸阔。雅菊开四野,人间不胜欢。
真是像他说的,短短四句,我是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含义的。“附庸风雅,真的好么?”阿彪看到老班王长风这造作的一幕。
“嗨,装呗就是,文人,啊不!教语文的不都有这毛病么,就装,特别能装!”我平静的讲,很不屑,只见阿彪伸出大拇哥,说道,“精辟!真他娘的精辟。”
“我们打车过去,还是坐公交车呢?”从这里到临江大道,乘公交车要经过将近20个站才到,这么着也得将近一个小时,而且公交车拥挤,人肯定多,她晕车的事情我是知道的,“打个的吧。”
“我正有此意。”
我们上了出租车,“你回去不会被周长发询问吧?”
“不会,怎么?你老班会追究?”
“不会,即便他问,我也有办法。”我笑着同她讲,此时,我已完全忘记周长风对我的嘱咐。
车子沿着街道时而往上走,时而又走下坡路,中间我出于关心问她是否晕车,把车窗放下来,“还好啦,还好啦。”
我们到了临江大道上面的一条街道下车,“好啦,我们终于到了,走吧。”一到地方,余沉沉很开心,欢快的往下走,我提着装着药的袋子跟在后面。
菊花的盛放果然是名不虚传,给人的第一印象是很盛大,广阔,沿着路两边都是,而且很宽广。
“居然还有紫色的菊花,我第一次见。”她指着那片紫色的花说道。我点点头,确实美丽鲜艳。
沉闷的她一下打开话匣子,转过身来,“问你一个问题哈。”她欢快的说。
“好呀,你说,知无不言。”
“菊花的花语是什么?”充满期待的等我回答,我想想,“应该与悲伤有关。”我是根据菊花的用处知道的,因为一般情况下,逝者的葬礼上或者墓前,不都是兴送菊花么。
“只说对一半。”
“那是什么呀?”我追问道。
“菊花代表悲伤、哀思,这一层意思你已经说到了,还有它代表着爱、尊敬、淡泊名利、长寿的意思。没想到吧。”
“意料之中。”我说,我确定女孩子对花草,是具有情有独钟的感情的,知道花语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人不是很多,大概是因为这不是周末的缘故,路上的人稀稀落落的,屈指可数。
我们走了将近一千米,她看着江水,还有天空,呆呆的发痴,“怎么了,累了?”
“不是。”
“想到了什么?”
“如果一个人的至亲因为她的过失失去生命,那这个人是不是有莫大的罪恶?”
“怎么这么问?”她心里一定是想到了什么事情,所以有此问。
“没事儿,我想起了一些事情。”
我认为是张玉林,现时的场景勾起了回忆,这是始料未及的事情。
“那不算是你的过失,跟你没有关系,别把所有的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我觉得捕捉到了她心中所想。
“不是他,是我爹,因为我……唉!算了……公开的秘密。”她欲言又止的样子令我很难受,也很担心。
“有什么事情,你大放心的讲。”
我们坐在长椅上,面对着滔滔不绝的江水,她给慢慢讲着三四年前的梅镇的案件,那是关于她的父亲余树成的事情,说的不到一半,她便泪流不止,我听完,把故事的梗概想了一遍,不觉身上一冷,看着江水,想要设身处地的回忆,她捂着头哭了,我拍着她的背,“没事儿的,什么都会好起来的,什么都会过去的。”我说了很多,或平和,或激动,或劝导,或安慰,“他会原谅你的。”……
她红红的眼睛,看着长江滚滚,还有就在眼底的已经开放的菊花。
极为震撼,好像上一天在捉弄人,我搀扶着她离开的临江大道的,我们坐上车,上了回校的车,我决心不再提这件事情,加上张玉林的事情,已经有两件事情是不在她面前提起的,这不是逃避,而是在惨淡面前,我要保护这个女孩子,这便是当时唯一所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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