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李重九听觉远的意思,这两本书居然皆是禅宗修行之法。当下李重九笑道:“我还以为易筋经和洗髓经乃是达摩祖师,从天竺所携来什么秘传武功呢。”
觉远闻言一笑,言道:“此乃世人牵强附会之说,以至有所误会。”
李重九不仅好奇地问道:“那么达摩祖师到底会不会武术呢?”
听李重九如此问,觉远一顿,笑着言道:“这,这我也不知道,我入世之时,达摩祖师早已圆寂。”
“更何况达摩祖师修头陀行,以楞伽经传灯印心。修头陀行之僧人,不住聚落,故而菩提达摩才孤身居石洞九年,面壁不出,如此之下外人,实难知晓达摩祖师是否身具武术。”李重九听了点点头,心想若是达摩祖师若是真的传下什么武术,那么少林寺那帮和尚,亦不会遭遇流贼,一战即走,全无反抗之力了,最终还要自己与昙宗来力挽狂澜。
李重九与觉远谈了许久,之后二人一起下山。出洞之后,春雨已停,路上颇有几分湿滑。
觉远已是年迈,步伐亦不甚稳健,路上甚至要李重九搀扶方可。
两人将近寺时,觉远突然停下,手持一根竹杖,望着少林寺言道:“明日坐腊之期已尽,老僧我不日就要远离,继续作苦行头陀,这一去不知何年何月,能否回到少林。”
“今日本在达摩洞里坐禅,虽无所得,但是遇见了你,这也算的是一段缘法。”
说到这里,觉远从僧袍下取出一个棉布包裹,言道:“此乃四卷楞伽经,乃本寺高僧所译,而我手书所抄录的,老僧身无长物,没有他物赠你,这四卷经书亦是你我的一个纪念吧。”
李重九闻之讶然,觉远笑道:“明日我就要走了,这经书不可能携带,与其留着蛀虫,倒不如付之有缘,望莫要推辞。”
李重九见觉远其意甚坚,李重九当下毕恭毕敬地接过,言道:“长者赐不敢辞,大师相赠之盛情,铭感五内。”
觉远闻之哈哈一笑,当下拂袖而去。
次日觉远与少林寺之内的头陀僧人,各自下山,作自己苦行去了。
临别时,李重九,昙宗皆准备去相送,后来方才得知觉远头陀一大早就已是动身,显然是不欲见之离别,有所牵挂。
昙宗闻之之后,当众乃是如小儿一般嚎啕大哭,李重九立在少室山上,看着远处的云雾,亦是不胜感慨。
当夜僧房的油灯之下,灯火星星。
李重九盘膝而坐,将觉远所赠的布包裹打开,包裹正中方方正正叠着四本薄薄的经书。其一本上书《楞伽阿跋多罗宝经》,下附一行蝇头小子,弟子觉远谨录。
第四十二章 三箭之威
李重九并没有急忙翻开这楞伽经。
他先起身去净手,拭脸,再点一根檀香。
见檀香之烟气缭绕,李重九一整头巾,将衣袍上每一寸褶皱扯平,如此方才盘膝坐下。
看似装作其事,但读书首在正心诚意,对于觉远赠给自己的经书,李重九自当郑重待之,如此才不辜负了他的一番相赠之意。
李重九这才恭敬地翻开这楞伽经。
先不谈内容,仅此字就乃当浮一大白的好字,方方正正,如刀刻一般,好似达摩洞之中的摩崖刻石。
只见卷首是一行觉远自述。
此经初祖达摩授予慧可时云:“我观汉地,唯有此经,仁者依行,自得度世。”固慧可弟子持此经以修持者,以“专唯念慧,不在话言”为念,固而世称楞伽师。
这段意思李重九有所了解,说得是禅宗初传时,自达摩,慧可以来一直以楞伽经印心,当时以楞伽经为传授经典的僧侣被称为楞伽师。楞伽师之中多乃是头陀行,乃禅宗发端,到了禅宗五祖之后,禅宗则改以金刚经印心,终而发扬光大。
跳过卷首之后,即楞伽经之正文。
如是我闻,开篇四字即规模宏大之意,如是我闻乃是佛祖亲自说法,特正经以此四字区别于外道。
如是我闻一时佛住南海滨楞伽山顶种种宝华以……
李重九虽对佛经不甚了解,但是一旁的眉页上,皆有觉远以蝇头小字所书的注批,显然是之后填补上,所以亦是看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觉已将第一卷看完。
待要看到第二卷时,油灯已快燃尽,李重九不舍弃之此好书,添了些许油,又重新点上一支檀香,继续阅读。
待翻开第二卷时,李重九却轻轻地咦了一声,原来卷中所书的已并非佛经了,而乃是觉远自述之词。
吾年少时为黄冠后见战乱分离遂以济世活人天下太平仍见民生疾苦老读佛经乃生济世渡人之念入佛门修行……
这一段长长的话,令李重九看得颇为头疼,古代没有标点符号,只能靠自己来断句。
李重九见觉远自述其经历,觉远少年时为道士,后见战乱,乃是行医济世,年老之后则遁入空门。虽是几百字,亦可感受其当年饱受乱世,颠沛流离之苦。
觉远入空门之后,研习摩崖石刻上的佛经,与少年读之道藏相合,创出一套养生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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