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过后,宾客都在二楼饮酒尽欢。郁承在长廊落地窗往下俯瞰,能看到后花园中的情景。
潘耀在欢快地荡秋千,旁边站着一个容色沉隽的年轻男人。
小姑娘玩了一会儿,对着男人伸出粉嘟嘟的手臂,于是男人将她抱了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一大一小两人笑着说话。
郁承想那应该就是裘明帆,他并没有见过父亲的其他两个儿子,原先是因上不了台面所以一直把他们放在暗处,就像潘晋岳曾经对待他那般。
不过今天裘明帆能出现在这里,显然并不是潘耀所说的“悄悄”进来那么简单。
这是父亲默许了的。
郁承低敛着眼凝视他们片刻,底下的男人似有所感,朝二楼上方回过了头。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相碰,裘明帆率先反应,嘴角微微一勾,颔首示意。
郁承朝他回以一个淡淡的笑,不知怎么就想到,其实裘明帆和他一样,一开始都不姓潘,只是前者更识时务,认祖归宗后一切都以潘为重,所有身份认证上的名字也已经更改。
不像他,冥顽不化。
郁承一直不随潘性,他在家的时间太少,还没站稳脚跟就被扔到了美国,几年过去,潘晋岳都快忘记了他这个人。
回国以后更是没有一件事是和潘家沾得上边的,许琮显然没有太指望他,所以对这事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去了。
不过潘晋岳对此事态度还算缓和,也许有一部分原因正是他这个生母。
听说裘明帆的母亲是沪圈某家的小姐,虽比不上世家大族,但还是要强过现在的潘太不少。这样的背景还要给人做小,可见潘晋岳的棋盘里也不是那么黑白分明。
郁承不用改姓,是否还应该感谢父亲对母亲尚有深重情意,不然潘晋岳怎会容忍他这般纵意。
真情?
他想到这个词便觉得有些好笑,摇了摇头,没有过多停留,离开了玻璃长廊。
途中遇到几个亲戚,都是捧高踩低的,看见郁承也没有什么好眼色,冷冷淡淡的。只有小叔潘晋崇亲切地同他问了好。
他是潘晋岳的胞弟,兄弟俩年纪相差近二十岁,一直未曾婚娶。潘晋岳将潘家的酒店事业交给他来打理。潘晋崇颇有几分经商头脑,管理至今商业版图一直稳步扩张,也颇得潘晋岳信任。
两人简单聊了几句就作别,郁承从旋转楼梯下去的时候碰到许琮裹着丝绒披肩上来,她妆容精致,但兴许是兴办宴会劳累的缘故,气色难免有些憔悴。
双方交换了眼神,许琮对他说:“随我来,你父亲在书房。”
书房内有谈话的声音,才甫一走进,里面就有人出来,是一位世叔家的长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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